立刻像被掐住了脖子,呼吸微窒,随后竭尽所能地缓慢且绵长地深呼吸数次,才恢复正常。
闻哲的这一连串动作在他看来就像正在兴头上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被雪茄剪袭击了自己不可言说的某器官,莫名对香蕉命陨于对方牙齿间的疼痛感同身受。以至于他许久都只能僵住不动,完全无法跟刚才一样莫名其妙就紧随其后的去拿同一种水果。
谢藤患有性瘾。闻哲迅速得出结论。程度很轻,不超过中等,自控力也不错。对方肯定有自己的心理医生,也肯定知晓这一点。因为沉溺于声色过久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问题。毕竟享乐与快感从来都是双刃剑,自身随时会被感官反制。
可特别的是,谢藤完全没有显露出能被性随便控制的迹象,否则对方就会根据他“前半部分”的“暗示”来行动,就像对待青苹果一样盲从,而不是专注于“后半部分”并且感觉到严重的不适。当然,这也是谢藤每次上床都需要更换新玩具的原因,否则他很有可能被某个或者某几个固定的人反向利用性来对他进行操纵。就像那些因为离婚损失了巨额资产,或者因为出现在花边新闻头版而身败名裂的白痴们。
谢藤经过半分钟才发现自己已经连中了两次闻哲所设的“圈套”,非常不满地离开椅子,快步跟上对方,打算想方设法地报复对方。可闻哲却陡然转过身,笔直地朝着谢藤大步走来,让后者不自觉驻足的同时还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谢藤一脸堤防地盯着闻哲,但他很快又发现自己完全反应过度了,闻哲不过是想从果篮里再拿一串葡萄,才会碰巧与他擦肩而过,甚至没有在他身边多做停留。
“葡萄不错。很甜。”
谢藤负气地转过身,闻哲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让他再度不自觉转回去,却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声地来到自己身后。
完全符合他审美的完美长相,让他很难移开视线。简直如同一位经验老道的猎人,等待猎物自己走入陷阱,用尽全力挣扎到无力再做挣扎,才从陷阱里取走他筋疲力尽的猎物。
“谢藤。”
闻哲唤了对方不算名字的名字,用食指和中指指背轻刮过谢藤的脸,趁着后者微怔时凑近,在对方唇角边留下一个带有安抚性质地吻,以及与其行为正好相反的警告。
“你的脑子别一天到晚尽想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
这场谢藤擅自认定的“游戏”刚开了个头,他就被打得败下阵来。幸亏经年累月训练而成的自我保护机制迅速运作,才勉强把他的思维限制在“熟悉”的层面来保证自己的“安全”。可那个带着香蕉与葡萄味的轻吻,却让他的大脑不自觉回放了对方刚才抛接青苹果的动作。
反复。
再反复。
完了。谢藤艰难地低下头,没有再看闻哲的脸。
他想:完了。对方太擅长这些了。
而且,闻哲根本不是在撩拨情欲,是在撩拨人心。
作者有话说:
闻哥颠倒黑白了属于是。
第21章 他我-3(I)
谢藤为丧失控制权而在心下愤恨不已时,闻哲却悄然走开,边享用食物边不动声色地探寻过“鱼缸”的每个角落,端详那些介于实用但无趣和无用但有趣之间的陈设,试图继续剖析谢藤的内心,可惜到处都是似是而非的混合体,根本无法准确界定。直到彻底吃饱后,才放弃了无用的剖析,简单跟谢藤交代一句就走向了盥洗室。
谢藤紧随其后,如同对主人不离不弃的忠心宠物。
闻哲看着透明的盥洗室,掂量着谢藤无限接近于零的“听话”属性,干脆在后者走到楼层正中间的圆形床位置时,动用了一枚戒指。
“你……”谢藤来不及发出抗议,已经膝盖发软,滑倒在床上,弓腰蜷腿,双膝发颤,只能咬住嘴唇来阻止呻吟。
幸亏闻哲没用5分钟就收拾妥当,走出盥洗室并停下了戒指,否则谢藤很有可能要担心自己后半生的“幸福生活”了。
“不是说好了不用的吗?”谢藤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却无法立刻坐起来,只能用眼神和语言来控诉对方的丧心病狂,“你的性格恶劣就算了,怎么还是个出尔反尔的骗……”
他的控诉声被闻哲的手制止。
闻哲先抚了抚谢藤的脸,接着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力道不轻,不像在安慰对方,更像在揉宠物柔软的皮毛,语气里参杂有面对顽劣宠物的无可奈何。
“但凡你稍微听话一点儿,我就不会这么对待你了。”
“……”
谢藤的感官本能被闻哲指尖沾染的牙膏与洗手液混淆的湿润气味所吸引,理智却把对方所说的话视作歪理,不止充耳不闻,还挥开了对方的手,负气地走向距离闻哲最远的房间另一头,留给后者一个不悦的后脑勺,就差把“快来继续哄我”写在背上了。
这种小学生一样的行为,让闻哲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对待猎物的特殊笑容,单纯是无法隐藏的愉快情绪。与之相应的是,它极为短暂。如同一粒过小的石子落入深潭,很快消失不见。执着于充当小学生的谢藤错过了这个瞬间。
随后闻哲就忽略了谢藤,任由后者独自生闷气,边继续欣赏漂亮的“鱼缸”边整理自己现阶段的“工作进度”。
他显然已经“成功捕获了幽灵”。可在彻底了解谢藤的精神状态前,他都不能放松。尤其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在剖析他,否则很有可能探寻不到“真正的谢藤”是如何,但他显然忘了另一件事:他刚脱离连续的应激状态,加上营养均衡的饱餐和“鱼缸”里来回晃动的舒适波纹与声音,让他很快不受控制地打了数个哈欠。
谢藤听到响动回过头去,看到闻哲因困倦而湿润的眼角以及暂时卸去防备的茫然表情,立刻放弃了自己幼稚的生闷气行径,回到闻哲面前,表示:
“困了就睡吧。”
因为他的靠近,闻哲的防备心重新被激活,顿时清醒了不少,掀起眼皮,盯着对方,问:“我睡地板你睡床?”
“我的床足够大。”谢藤说。
闻哲明白他的意思,反问:“你确定?”
谢藤点头:“我确定。”
闻哲当即走向那张圆形的床,却没能挨到床单就被谢藤拉住了手肘。
尽管谢藤很快就放开了对方,但他无法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好像是他的手脱离了自己的意志,擅自阻止了对方。
与之相反的是,闻哲并不吃惊。
“看来并不确定。”闻哲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谢藤,看水流从经由灯光所模拟的夜色洒在谢藤身上,形成不断晃动的水波纹路,勾勒着他五官的线条,带着一种不确定性。
他比谢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