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翅膀的小虫头顶上,翅膀小虫缓缓跪下,生出了一双小短手,奋力举起了这具祝福。
康纳的心跳蓦地停了半拍。
他原本以为加勒特只是设计了那些土味造型,没想到还会出现这个熟悉的画面。
他抿了抿嘴唇:“你居然还记得。”
“这是您送我的第一样虫神节礼物,我怎么会不记得?”
事实上,康纳送给他的每一份礼物他都好好收在办公室,想康纳了就拿出来看一看。
只不过后来和雄主结婚的时间越来越长,加勒特觉得这种形式化的东西没什么必要,再加上雄主好像也不喜欢他买的东西,就逐渐演化成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模式。
后来,他的军衔越来越高,工资也越来越多,名贵的首饰随时都能买,他几乎每个月都会让莱恩给雄主买礼物,虫神节破壳日之类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也就不怎么过了。
加勒特苦笑一声,压下心中的懊悔,像带翅膀的火柴虫一样单膝跪在了地上,冲着康纳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阁下,之前我做过很多对不起您的事,我知道您可能也不愿意听我再说什么道歉的话了,加勒特也没脸再求您原谅我。
军雌说着说着,眼眶已经有些泛红,他喉咙梗了梗,勉强笑着继续说:“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有机会祝您破壳日快乐了。但是无论如何,加勒特都希望您今后的每一天都充满幸福、笑声,和您所喜欢的事情。”
军雌一边说,一遍俯下身,声音沙哑而哽咽:“阁下,祝您破壳日快乐。”
康纳看了看天上的无虫机,又看了看脚边的雌虫,视线忽然有些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滑下来。
肯定是太困了。
康纳仰起头让液体流回去,弯腰把加勒特扶起来。
“谢谢你准备的礼物和惊喜,我很喜欢,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雄……阁下!”加勒特拽住了看看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雄虫,“我能加您一个星讯好友吗?”
加勒特说着又慌忙补充:“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如果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您可以给我发消息,我随叫随到。”
此时的康纳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如果遇到危险我会报警,如果是像今天这种信号被屏蔽了的情况,我有你的星讯好友也没法联系你。更何况你假期结束肯定会回到虫星,到时候我们分局两个星球,联系你又有什么用呢?
”
思路清晰逻辑明确,说的加勒特无法反驳。
雌虫被噎得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或者,就做个朋友,我保证不打扰您。”
康纳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加勒特:“你真的能忍住不打扰我吗?”
“我……”加勒特再一次低下头,连金色的眼尾都微微向下耷拉着,“不能,对不起阁下。”
康纳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接过礼物盒子:“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今天救我,也谢谢你送我的破壳日礼物。”
做朋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如果只是做朋友,加勒特还是很合适的。
等到明天,虫享的海报发布,加勒特自然就有他的联系方式了。
康纳仔细地把礼盒放进怀里,冲康纳眨了眨眼睛:“那我先走了,再见。”
看着美貌的雄子登上共享星舰,疾驰而去,转了个弯儿再也看不见了,加勒特才收回眼神,金眸中的水雾终于凝结成泪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侧慢慢滑落。
他知道,今天晚上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
但是加勒特没想到的是,今晚睡不着的竟然不止他一只虫。
外面星光点点,顺着酒店的纱窗撒下一片银辉。
康纳靠坐在床头,脑海中不停回忆着白天的恶性事件。
他清楚得记得,那为首的那两只工蚁在动手之前叫了他虫娱的账户名,还说什么自己断了他们的财路。
虫享的海报明天才发布,除了逐梦公司小伙伴之外,也就剩下虫享营销部总监和寥寥几个员工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们都没理由害自己。
康纳拧眉想了好一会,忽然眼前一亮。
他当初去卓越协商签约事项的时候,并没有带面具,所以恩佐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作为艾米的执行经纪,之前艾米塌房事件肯定波及到了恩佐,如果是他雇凶报复,那就说的通了。
所以难道那二十多个工蚁都是恩佐雇的?
跑路的工蚁也就算了,看豹头大哥和虎头大哥的架势,可不像是花钱雇来的打手,反倒是像真跟他有仇一样。
好奇怪!
因为豹头大哥和虎头大哥被加勒特打成了重伤,警察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直接就被送去了医院,也没来得及审讯。
估计得等他们醒过来才能知道真相了。
康纳悠悠叹了口气,目光不小心瞥到了放在床头的礼品盒,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只雌虫的身影。
上辈子给他下了毒药的虫,这辈子又救了他一命。
命运还真是,挺奇妙的。
康纳轻轻勾了勾唇角,随手打开盒子,摸出一个草编胸针。
草编的小狗栩栩如生,眼睛是两颗黑珍珠做的,吐着小舌头,狗尾巴微微上翘,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康纳轻轻戳了戳小狗的尾巴,尾巴就轻轻摇了两下,好像很兴奋的样子。w?a?n?g?阯?F?a?b?u?页?í?????ω?ε?n?Ⅱ??????????.??????
还真是谁编的狗随谁。
康纳不由自主地向其今天晚上,他拒绝林奇之后加勒特的样子,以及无虫机表演时的那副火柴棍小虫的图形。
他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心情。
康纳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翻身上床,拉灯睡觉。
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就像没有什么感情是时间不能冲淡的。
与此同时,加勒特刚刚挂断给莱恩和安德鲁的视频通讯。
雄主今天被围攻,要不是他恰好在旁边,肯定会出事。
军雌面色沉得可怖,哪还有一点在康纳面前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管雄主还要不要他,在他回虫星之前,总要给雄主铲除后患。
加勒特正想着,忽然,他就觉得眉心一阵刺痛,有点像精神力暴乱的前兆,但是又比前几次更加猛烈,脑子里拧着劲儿的疼,好像被粒子刀生生剖开一样。
浓密的剑眉拧成了一个结,军雌狠狠咬着牙,忍受着排山倒海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股难耐的疼痛终于慢慢散去。加勒特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总觉得刚刚脑海里好像有几幅画面划过。他能很清醒地意识到,那应该不是疼出来的幻觉,而是很真实的那种,好像就是他以前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事。
会是什么呢?
加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