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现在属于谢可颂的会议室内,他们认认真真,开始探讨该如何找个小长假出去玩。
展游一进会议室就弓着背,一层一层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翻箱倒柜地寻找什么。谢可颂坐在他身旁的皮椅里。
“下半年就……没假了?”展游把抽屉翻得很乱,随手合上,再打开下一个,“我记得我至少会放万圣节、复活节和圣诞节啊。”
“但你现在在yth的行政体系里。”谢可颂戳穿,“国内是不放这三个假的。”
谢可颂说完,忍了忍,没忍住,跟在展游后面把弄乱的抽屉打开,一层层恢复成井井有条的样子,最后合上。
办公桌旁贴着一张表格,上面标注了每个抽屉里放的东西,一目了然,方便交接,是谢可颂的作风。
展游见状,翻找的动静收敛许多。
“那如果我……算了,不合适。”展游拉开最后一个抽屉,笑着叹气,“不搞特殊,省的别人说闲话,让葛洛莉娅和柏继臣难做。”
从上往下看,展游蹲在谢可颂腿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抽屉,模样似乎有点可怜。谢可颂很想问展游到底在找什么,话到嘴边就成了安抚:“年假呢?我今年还没休过,你的还剩几天?”
“年假?”展游对这个名词有些陌生,“哦……我看看。”
于是,他们面对面,像两个手握精灵球交换神奇宝贝的训练家那样,手机顶着手机,同时打开飞书工作台,查询各自剩余的年假。
“我怎么没假?”展游疑惑道。
他把手机推到谢可颂面前,展示屏幕里显示的内容——
展游,剩余年假0小时。
谢可颂稍微动动脑就明白了:“你平时上下班打卡吗?”
展游:“不打。”
“迟到早退,系统直接扣年假的,你估计被扣完了。”谢可颂提醒并演示,“还有跑外勤记得递交审批……”
展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抽走谢可颂捏在手里的手机,兴致勃勃地问:“你呢?我看看……”
他瞄了一眼,石化,悄手悄脚地把手机还给谢可颂。
谢可颂,剩余年假80小时,剩余调休假163小时。
一年只有12个月,而谢可颂硬是能工作出13个月。
163小时,意味着谢可颂能够一个月不上班,并且工资照拿。
尽管谢可颂是自愿留在展游身边帮他做事的,也承认展游比团队里任何人都辛苦,但这么多调休假根本用不完,任谁看了想阴阳怪气几句。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n?2???????????c?o???则?为?屾?寨?佔?点
“不过你是老板,就算不请假也无所谓吧。”谢可颂改口,脸上带着一种跟展游不熟时经常出现的、半死不活的表情,幽幽道,“你还可以旷工啊。”
谢可颂眼睛黑得像口井。展游闭上嘴,直挺挺地挨骂。
搞了半天,他们不是没假,是有假也没时间休。
展游的想法谢可颂再懂不过。专门挑长假,不是说他们主动放弃工作,而是指正好其他合作伙伴没办法配合,他们才能顺水推舟地腾开时间出去玩。
空气陡然寂静。
谢可颂死气沉沉地望过去,见展游像一条拆家后等着主人训斥的狗,又忍不住心软,主动给人台阶下:“算了,先不提假期,你想去哪里。”
“我本来准备先带你回伦敦事业部一趟。”展游如实说,“因为我想把你介绍给很多人……”
w?a?n?g?阯?发?布?Y?e??????????ě?n?Ⅱ?????????????????
谢可颂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打量着谢可颂的表情,展游及时改口:“但后来我想,要玩就好好玩……所以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小谢想去哪里?”
谢可颂想了很久,脑子里始终一片空白。他向来不擅长休闲娱乐,就说:“就算你问我,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要去哪里。”
“没关系。”
展游相当来劲,手撑了一下,跃坐到办公桌上,掰着手指头,雀跃地给谢可颂提供选项,如数家珍。
他眼睛亮亮的,好像能让人从中窥见晴空和大海。
“我们可以去海岛。”展游畅想道,“然后等天慢慢暗下去,我们沿着海岸线开车兜风,看太阳在海的对面燃烧……诶,你喜欢什么车?”他晃了晃谢可颂的手臂,“我不推荐超跑。”
由加班而生的怨气渐渐平息,谢可颂配合地问:“为什么?”
“因为跑车底盘太矮了,我们俩人高,下车得从座位里爬出来……两手先着地,像这样!”展游张牙舞爪,比划得很夸张,再回忆,“就跟当时我站起来,又差点摔回人类狗窝一样,不体面。”
如他所愿,谢可颂抿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展游很擅长逗谢可颂笑的。
展游再接再厉:“想不想去斯里兰卡看鲸鱼?”
谢可颂欣然:“好啊。”
“年底还很适合去南极,反正要从阿根廷坐邮轮出发,我们可以先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玩几天。”
兴之所至,展游从桌上蹦跶下来,衣物鼓动翻飞,哗啦作响。
他架好手势,嘴里哼着某首耳熟能详的舞曲,步伐利落地跳了一圈,最后回到谢可颂面前,牵着他的双手,带人站起来。
展游一手托住谢可颂下背,另一手与对方紧紧交握,低头问:“会不会跳探戈?”
谢可颂生疏地搭上展游的大臂,说:“不会。”
“那我们去阿根廷的时候……愿意让我教你吗?”
展游目光深沉,带着谢可颂前进后退几步,又压低上半身,示意对方下腰。
背后被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掌抵住,谢可颂尽全力往后倒去。因久坐而僵硬的脊椎一节节弯曲,他仿佛能听见自己骨头生锈的声音,以及那句从齿缝中飘出的、很轻的“好”。
展游见人答应,眼睛弯成月牙,看起来很开心。
他们在不大不小的办公室内旋转。
展游一个接一个地说,列举出所有有趣的可能性。这些闪着光的答案一条条陈列在谢可颂心里,又逐个被排除。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谢可颂决心对展游诚实。
谢可颂拍拍展游的胳膊,扯慢对方的脚步。“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但我想……”他抬眼,格外郑重地问,“你要听真话吗?”
展游挑起眉峰:“当然。”
“如果能有假期,”谢可颂坦白,“我最想在家休息。”
舞步骤停。
展游好像有些惊讶,眼睛微微睁大。
谢可颂没有逃避,沉沉地直视对方,似乎在提醒展游,他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每天在走进办公室前就已经消耗掉99%的电量,仅靠那1%的电量苦苦支撑,过完一天天工作日。
气氛似乎渐渐凝重起来。
谢可颂安静地等展游回答,他看见展游张了张嘴,发出一个音节,“你……”
“——嗡嗡!”
展游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