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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气似乎开得太热,把夏理的脸颊闷得绯红。
他在即将越界的瞬间曲起膝盖夹住了徐知竞正打算作乱的手,随后举起相片,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徐知竞。”
这回应当算是警告。
书柜上专门匀出一排来放相册。
除却与家人的合照,出现最多的就是夏理。
徐知竞把最新一本抽出来,翻到尚未填满的那页。
夏理用指腹捻开透明隔膜,拿起相片,小心翼翼塞了进去。
“徐知竞。”
阁楼里光线昏暗。
主灯没开,只有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幽幽亮在角落。
徐知竞有些失神地注视着夏理,看对方的轮廓在模糊的光线下变得缥缈而弥蒙。
夏理像是正盖着层面纱,要变成幽弱光影下圣洁的新娘。
徐知竞无知无措地半跪在对方面前,被那双眼睛偷走了灵魂一般,自始至终都在等待夏理的指引。
“徐知竞。”
夏理从冰箱拿了个冰淇淋出来,香草口味,一揭开就能闻到浓郁的奶香。
他挖了一勺,送到徐知竞嘴边,等对方吃下去,又把同一柄勺子含进了自己嘴里。
徐知竞盯着那柄木勺。
它压住夏理柔软的唇瓣,在离开时余下一小片白色的水渍。
徐知竞很自然地想到去品尝。
夏理的嘴唇上会有香草味吗?会与想象的一样软润吗?
如果亲一口呢?
会是柔软又甜蜜的体验吗?
“徐知竞。”
“嗯?”
徐知竞发现自己终于能够出声。
“你在发呆。”
“没有。”
他赶忙否认。
“就是在发呆。”夏理不依不饶,“你在想什么?”
夏理一面追问,一面不断向徐知竞凑近。
冰淇淋残余的奶油味与熟悉的草木气交织,缠得徐知竞少有地红了脸。
“没什么。”
他还想否认,夏理却将一只手撑到了他腿边。
“你的脸好红。”
徐知竞当然知道,就连他的心都烫得快要烧起来。
“你在想我,是吗?”
夏理直白地戳破了徐知竞试图否认的事实。
他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抵住徐知竞的胸口,略微施力,让后者茫茫然倒在了绵软的地毯上。
徐知竞最初望向天花板,看见被照得半亮的尖顶自中线被割开。
而后便换上了夏理的身姿,爬到他的胯间,垂下眼,慢吞吞揪住了单薄的衣摆。
夏理扯着那件纯白的T恤往上揭,像晚宴结束前呈上最后一份惊喜。
灯光是散场前的昏黄,宴厅内却连空气都显得穷奢极欲。
展品一瞬揭晓,是夏理青春的,莹白的,柔和而润泽的光艳躯壳。
江城仿佛又要下雨。
零星有水珠落到徐知竞脸上,变成眼泪,悠悠滑过脸颊。
夏理垂着脑袋,乌黑的发丝盖住面容,不知怎么,开始在灯影下细碎地颤抖。
徐知竞觉得夏理好像在哭,只是压抑得无声,变成一场褪色的默剧。
他等过许久,对方终于抬头。
那双总是雾氤氤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再也没有先前的狡黠与活泼,仅剩望不尽的哀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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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痕把夏理的脸抹乱了,睫毛一簇簇被沾湿。
他蓦地对上徐知竞的视线,贪嗔痴恨纠缠不清,好像盛夏的暴风雨,将一切情绪糅合,变成雨珠,重重砸向正凝视着他的眼睛。
徐知竞眨眼,骤然惊醒。
他花了些功夫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身处何地。
昨夜的阵雨已经停了,迈阿密一贯的阳光洒遍大地。
池水在庭院间摇曳出流动的碎光,一阵阵朝屋内映出波纹。
炫目的光芒与梦中的暗调正相反,是非常适合放松心情的好天气。
大抵是在地上睡了太久,徐知竞最初被彩带绊得踉跄了一步。
他没有看时间,兀自往夏理的房间走。
走廊暂时隔绝了午后的阳光,变回与梦里相近的幽谧。
徐知竞停在门外,礼貌地叩了几声,见无人回应,又等过大半分钟,到底打开了门。
夏理不在,桌上的时钟显示两点过五分,正是对方的上课时间。
徐知竞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不作声地走进屋内,站在沙发旁静静打量起了这间他无比熟悉的房间。
夏理没有开窗,空气中隐约留有膻腥。
地上丢着一盒尚未用完的避孕套,床边则是几件换下的衣物。
书桌被整理得很干净,在窗台摆一盆白色的桔梗,好像只有那里才是属于夏理的小小世界。
徐知竞安静地在原地出了会儿神,也不知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设定好的单音不久在寂静的室内响起,唤回注意,让漫无边际的思绪骤然重聚。
谭小姐和徐母计划去巴黎看秀,邀徐知竞作陪。
电话由徐知竞的母亲打来,他不好拒绝,只能应许。
通话结束前,徐母貌似关切地问到夏理。
徐知竞用对方正在上课敷衍过去,挂断电话,疲倦地跌坐进了沙发。
——
夏理和Eric一节大课。
对方坐到旁边的空位上,问他身体好点没有。
夏理出门前量了体温,没有发烧,或许是没睡好导致的躯体反应。
他今天还是有点头晕,闷闷透不过气,不过这些似乎没有必要和Eric讲,对方也不过是随口关心。
教授的发言冗长,Eric熬过几十分钟,实在听不下去,登录账户看起了早先挑的几支股票。
夏理朝他的电脑瞥了一眼,无甚兴趣地继续托着下巴发呆。
Eric像是留意到了夏理的动作,将屏幕往两人中间转了些,问夏理要不要跟着一起玩。
“……我看不懂这些。”
Eric一脸愕然,不曾想徐知竞学着商科,夏理却连股票都没接触过。
“我给你挑几支,亏了算我的。”
他说得随意,仿佛不过是邀请夏理玩一局游戏。
可惜夏理就连买一瓶水都刷徐知竞的卡,早就花完了先前靠自己赚来的钱。
夏理不作答,目光却停落在飘红的趋势上。
Eric原本想提徐知竞,转念又觉得不妥,静静打量片刻,笑着说:“好吧,就当帮我验证一下押得对不对。”
夏理起初没能听懂对方的言外之意,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直到Eric拿出卡夹,他这才明白过来对方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理想要拒绝,他和Eric本就没多少交集,至多算是不太熟的朋友。
对方这会儿莫名其妙说这些话,弄得他全然不知所措。
他见对方拿了支签字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