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刺了,过去的事便已两清。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还不至于龌龊到捅回去。当初我不躲你那一剑,只是想告诉你,我萧秋折想要的东西,哪怕拼上性命也会得到,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萧秋折的强势与霸道,当真无人能及,他生来便是皇家血脉,骨子里透着高贵与冷傲,在付钰书面前,他永远高高在上,仿佛一座不可攀越的冰山。
明明是春日里,付钰书却觉得如同寒冬腊月。
——
二少夫人怀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亲王府,府中上下无不欢喜。
太妃得知二少夫人怀孕后,更是亲自前往侧妃院里探望。晚青妤作为亲王府的长嫂,自然应当前去探望一番,她让玉儿备了些礼品,去了侧妃院。
晚青妤还是头一回来到侧妃院,院里宽敞气派,布置得极为雅致,堪称王府内宅中最为富丽堂皇的一处。
侧妃院里的管家见晚青妤到来,连忙进去禀报。不多时,江侧妃便迎了出来。她见到晚青妤,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笑意,显然心情极好,毕竟府上喜事连连,江侧妃自然是满面春风。
晚青妤向江侧妃行了礼,温声道:“侧妃,我听闻二少夫人有喜,特来探望。”
江侧妃也知太妃一直在催促晚青妤与萧秋折生子,但他们至今未见动静,如今她儿子先有了孩子,还不是比他们提前了一步。
江侧妃摆手让扶起晚青妤起身,道:“进来吧,我带你去看看她。”
晚青妤随江侧妃进了二少夫人的院子,只见房门外站着几名丫鬟,个个神情恭敬,显然对二少夫人的身孕极为上心。
屋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房间布置得温馨雅致,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来,暖意融融。
二少夫人云浅正躺在床上,见晚青妤进来,略显惊讶地坐起身,唤了一声:“嫂嫂。”
云浅生得娇小玲珑,身形瘦弱,虽怀有身孕,但气色却不太好,脸色蜡黄,眼神也有些空洞。
晚青妤关心道:“弟妹莫动,躺着就好,你觉得怎么样?身体可好?”
云浅勉强挤出一丝笑
意,轻声道:“我挺好的,多谢嫂嫂关心,还特意来看我。”
晚青妤虽未怀过孕,但也听嬷嬷们提过,女子有孕后身体会有些虚弱,却未曾想到云浅竟虚弱至此。
云浅说罢,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侧妃,眼中闪过一丝畏惧。江侧妃并未离开,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二人交谈。
晚青妤虽与云浅接触不多,但仍关切道:“我听闻你身子不太好,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调养,多出去晒晒太阳。女儿家的身子最要紧,想吃什么尽管让厨子去做。我刚带了些补品过来,你也多吃些,补补身子。生孩子固然重要,但自己的身子更要紧。”
在晚青妤看来,女子自当要爱惜自己。
她此言一出,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二少夫人未接话,只是偷偷看了江侧妃一眼。晚青妤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或许有些不妥,毕竟在亲王府中,延续子嗣乃是头等大事,否则也不会在云浅小产仅一两个月后,又让她怀上孩子。
晚青妤心中疑惑,若萧郢真心疼爱云浅,怎会不顾她的身子,频繁让她怀孕?若二人感情不深,萧郢大可再娶延续香火,何必如此逼迫云浅?
这其中矛盾,晚青妤一时也想不明白。然而,她深知这是他们的家事,自己不便多言。
只是从这件事中,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在这偌大的亲王府中,延续子嗣是何等重要,即便太妃那般疼爱萧秋折,不也一直在催促他们早日生子。
想到此处,晚青妤的心情愈发沉重,她望着二少夫人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与无奈。
晚青妤见气氛不对,便未再多留,与二少夫人寒暄几句后,便告辞回了翠玉轩。
回到房中,她将李嬷嬷唤来,细细询问了萧郢与云浅的事情。
李嬷嬷叹了口气,道:“老奴曾在二少夫人身边伺候过一段时日。当初太妃一心盼着他们早日生子,便派老奴过去照料。二少夫人性子向来柔弱,对二公子也有些畏惧。二公子性子强势,脾气不大好,有时对二少夫人颇为严厉。不过,老奴听闻他们二人是一见钟情。”
“二少夫人自幼父母双亡,被人卖去做女工,偶然间被二公子瞧见,二人便心生情愫。二公子比二少夫人年长几岁,起初待她极好,二人感情甚笃。只是二少夫人年纪小,身子又弱,性子内向,进了亲王府后总是唯唯诺诺,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江侧妃因她的出身对她颇为冷淡,一心想要她做个妾室,腾出正妻之位,再为二公子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嫡妻。可二公子执意要娶她为正妻,不肯让步。”
李嬷嬷顿了顿,继续道:“平日里,二公子对二少夫人也算疼爱,只是性子强势,待她如严父一般,不许她踏出王府一步,也不许她与外人接触,只将她关在府中。二少夫人想要什么,二公子都会从外面买来,只是这占有欲太强,二少夫人性子又软,日子久了,便愈发闷闷不乐。”
“从去年开始,江侧妃一直想将她赶出府,另娶正妻,可二公子宁死不从,闹了好几回。江侧妃便施压道,只要二少夫人能生个儿子,便许她留在王府。这一年里,二人一直在努力生子,可始终未能如愿。二公子与江侧妃为二少夫人请了许多大夫,开了许多药,甚至打了针,却始终无果。”
“前不久,二少夫人好不容易怀上了,太妃高兴得不行,命老奴前去伺候。可二少夫人身子实在太弱,走不了几步便腹痛难忍,整日躺在床上,不停吃保胎药,胃口也不好,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安稳。江侧妃却不管这些,只盼她能保住孩子,便一个接一个地请太医来保胎。药吃了不少,罪也受了不少,可最终……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李嬷嬷说到这里,轻叹一声:“二少夫人的命也算苦了。在亲王府里,若想继续做正妻,必须生个儿子,否则以她的身份,又无娘家人撑腰,很难立足。二公子起初也待她极好,可自二少夫人上次小产后,二公子的态度也渐渐变了。至于后来如何,老奴便不知了。只是二少夫人小产才一两个月,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又怀上。如今能怀上,已是谢天谢地,只盼她能保重身子,顺利生下孩子。”
晚青妤听罢,只觉一阵凄凉。像云浅这般出身的女子,嫁入高门大户,当真不易。若再不能生下一儿半女,往后的日子只怕更加艰难。
但这也是许多女子共同的命运,若不能得一位真心相待的夫君,若夫君不能从一而终,最终受苦的终究是自己。因此,择婿时须得头脑清醒,不仅要看对方如何,还要看其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