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人屁股便是一踹。
顾小少爷踹完人,冷道:“倘若今后再听谁再背后编排我,包括我身边的人,便给我从这宅子滚出去。”
月阿柳怔怔看着,揉了下红红的眼,见顾惜之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也不知什么意味,便又转身离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低下头,小声道:“他在……护我。”
镜外观看的李秀色顿时恨不得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急道:“他护你,你也不看看他护的是你,还是他自己的名声!”
被这突然的一声扰了看戏兴致的广陵王世子:“闭嘴。”
“……”
镜中,月阿柳愈发勤奋练字,学会了“柳”字,也偷偷学会了“惜”字。
一日,在书房里等了许久,才等来了方跟同窗们游玩回来的顾小公子。
他见着立于昏暗中的她,似是吓了一跳,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月阿柳嗫嚅了半晌:“公子,我、我会了。”
“会了?”顾惜之见少女面色若桃花之艳,先是一怔,又见她鹌鹑般乖巧还莫名带了丝胆怯的模样,全然不似过去还会跟自己顶嘴的派头,笑道:“会什么了?”
他行至桌边,见她慢慢拿起笔来,弯腰认真写了个什么,而后如同渴望得到夸奖的孩童般急忙道:“您教我的名字,我会写了。”
顾惜之低头,瞧见那还算端正的“月阿柳”三字,满意地挑了下眉:“还不错。”
月阿柳素来不爱笑,此刻眉眼却轻轻弯了弯,神秘道:“还有。”
说着,她继续弯腰,小心翼翼地在纸上一笔一画。
顾惜之双手扶在岸边,大抵是起了好奇,没等她写完便凑近去看,月阿柳落完最后一笔,兴奋扭头:“还有惜——”
话未说完,唇边却凑着少年转过来的嘴角擦了过去。
察觉肌肤温热触感,二人皆是一滞。
月阿柳的脸刷一下红了,顾惜之似也愣了半天,而后突直起身来,咳嗽一声,强装镇定道:“你可知你刚才做了什么?”
月阿柳道:“我……”
顾惜之摸摸唇角:“你亲我。”
“……”月阿柳吓了一跳:“公子,我并非——”
依旧是未说完话,少年却倏然凑近一步,稍稍俯身,对着她唇边轻碰了一下,似留恋般停了许久,才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直起身子,状似无谓道:“似这般。”
他咳了一声,继续道:“似这般的逾矩之举,下次不许再做了,知道了么?”
月阿柳尚在愣神,只知道点头。
顾惜之神色中也有些少年羞涩的不自然,转而低头去看桌案上的“惜”字,转移话题般道:“你这侍女,怎的将我名字写得这般丑……”
随着他声音渐渐缥缈虚无,二人书房的身影也逐渐模糊,一转,便是喧天锣鼓的喜庆声响,想来,是到了顾家娶亲的时日。
李秀色静静看着,却稍有些心不在焉。
她方才,是和大伙儿一道看了场亲热戏罢?
这古代小情侣的推拉,怎这般黏糊,还颇有些刺激……
顾隽似也发现了她异样,扭过头来,吃惊道:“李姑娘,你发热了?”
“……”
李秀色“啊?”一声,心虚道:“有吗?可能、可能是太冷了罢。”
她说着,抱着柴火棍也手也稍活动了下,一直维持这动作,属实有些酸了。
颜元今也扫她一眼,于心中讽笑一声。
方才还在那痛恨这月氏阿柳不会慧眼识人,眼下倒因这镜中场景闹得自己面红耳赤。
这紫瓜平日脸皮不是厚的很?
那顾老祖亲的又不是她,她脸红个什么?
第59章 一夜
不出所料, 画面跳过了少年少女朝夕相处的四年,直至顾惜之娶亲当日。
少年郎君身材较之前拔高了些,人也成熟少许, 他一身鲜艳的大红吉服, 意气风发, 正同凤冠霞披的赵家小姐行三拜九叩之礼,人群起哄,叫新郎官与新娘子凑近一些,顾惜之微微一笑,自然地握了握新娘子的柔荑。
月阿柳站在人群之外, 远远相望。而后沉默着低头瞧了瞧自己掌心布满的茧,终于退了下去, 同喧闹的人群愈来愈远。
新婚第二日, 她照例来少爷院中书房伴读。
行至回廊, 恰被一个人影迎面对上。
那人正是方给婆婆敬完茶的赵婉然, 顾惜之的新婚娘子。
她身着丹碧纱纹裙,妆容精致,扫了眼月阿柳的粗衣,本并未放在心上,却又在擦肩而过时瞥见了她姣好的面容,便出声拦了住,先是打量了她脸一眼,又问道:“我见你是要朝书房方向去的, 清晨有人去打扫过了, 你眼下去做什么?”
月阿柳一愣,方要回答,却听身后熟悉声音响起:“她原是我的书童。”
顾惜之走上前来, 行至赵婉然身侧,道:“过去总需人帮我研墨。”
赵婉然点点头,新婚夫妻,她仍有些羞涩,只红着脸道:“今后我帮夫君便好了,下人这么多事要做,本就忙不完了,你也不必再麻烦人家。”
顾惜之稍稍一愣,而后点头,微笑道:“好。”
说完,他朝正低着头的少女看了一眼,眸色深邃,半晌才道:“那你今后还是回原先的柴院扫地罢,不必再来我院中了。”
月阿柳微怔,许久才点头:“是。”
她朝二人行了礼,逃也似的奔了出去,因跑得太快,直直摔在地上。顾惜之远远瞧见,握着妻子的手稍稍一紧,随后便将目光移了开来。
御尘镜忆至此处,倏然轻轻一晃。
李秀色朝阵中荫尸看去,见它虽仍一动未动,那本无神的眸子此刻却似有涛浪不住翻涌,想来是与镜中回忆共情。这场面能叫它眼下情绪这般波动,可见当年摔得那一跤,定是极疼极痛的。
镜中画面再转,转至夜深风高时。
顾惜之成婚已经数月,自从月阿柳再不去他院中后,平日在宅中也有意避开他夫妻恩爱,便再没见过他几次。
这一日,她照例在干完粗活后,回了房中歇息。
关上门后,屋外长廊拐角处才走出一个人影。
他手里捧着个酒壶,坐在长廊边,小口小口喝着,虽隐在黑暗中,也不难看见微醺的面色及迷离的眼神。
许许多多反复的日夜,他便都这么长久地坐着,默默无声,一边饮酒,一边远远瞧着她屋内烛火映照出的忙碌身影,直至火光灭尽,她大抵已然入睡,才晃晃悠悠,丢了酒壶,孑然消失于走廊尽头。
李秀色瞧清是顾惜之面孔,心中大惊,不由脱口而出道:“这狗男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话音落地时,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顾隽最先诧道:“李、李姑娘,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