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国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我,那个,我在2407包间,你你上来吧。”
“怒那?”田怔国简直怀疑人生,不过他倒是马上想明白这怎么回事了,“你……要不要我把我经纪人叫过来?”
“不!不用!你过来就行了。”
小白花反应倒是很激烈,田怔国听到旁边有人说话,“你男朋友到底来不来啊,不过来……我们待会……你一起……”
“来,他说他马上就来了……”
田怔国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这算个什么事啊???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挂掉电话,他叹口气,往那女生刚刚离开的包间方向走过去。
2407……
他一个个扫过包间门上的门号,这个是2406了,旁边那间就是2407了吧?
田怔国小心的往前走了两步。包间的门禁闭着,隔音效果极好,几乎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应该让经纪人来的,可这时候,都已经走到门口了。
他咬咬牙,还是推开了门。
交谈和笑闹声立马从门缝里钻出来,田怔国再把门推开些,终于看清里面的景象。
这是一个很大的包间,大概十来个人,暖橘色的灯光暧昧的洒满整个包厢,空气里醇厚的红酒和香水味杂糅在一起,透着几分黏着的味道。
纯黑的玻璃桌面上一片狼藉,酒瓶子歪歪倒倒的立在桌上,水果拼盘也不复精致的造型,横七竖八的散乱着,烟灰缸里插着几只吸了一半就被掐灭的香烟。
那位“小白花”,就坐在沙发卡座的边上,也没人搭理,乍一看还怪可怜的。
田怔国进去就眼观鼻耳观心,怕惹上麻烦,再没往另一边卡座里面看一眼。
看到他真的来了,“小白花”当然是一脸惊喜,不小的动静让旁边坐着的一个男人转过头来,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几眼,直到田怔国面上快绷不住了才恶劣的笑笑。
“你男朋友?”
“嗯……”她点点头,眼神怯怯的看过去,“那源少……我们就先……”
“别急啊,”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位“源少”打断,“怎么?不得喝杯再走啊?”
田怔国心里实在不耐烦,特别是看到“小白花”那唯唯诺诺不敢反驳的样子。他想,有完没完啊?你怕得罪这些富少爷,可关我什么事。
刚想出声拒绝,房间的另一边卡座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差不多得了啊宋载源,人家男朋友都来了,你有没有点眼色啊。”
那声音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田怔国下意识的看过去,终于看到他进来时就没有看到的另一半房间。
坐了四个人,明明坐在一个房间,同一个沙发,他们却仿佛与这半边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刚才说话的大概是捏着高脚杯的一个年轻女人,大概二十出头,挺好看的。
田怔国能猜到刚才说话的人是她完全是因为,这四个人中,除了拿高脚杯的女人在看他们,旁边的三个人连头都没抬一下。
旁边的两男一女,那个女生坐在中间,腿直接翘在大理石的茶几上,茶色的大波浪宽发,很瘦,紫色马海毛的毛衣松垮垮的挂在两边肩膀上,露出漂亮的锁骨。
应该也是个美女。田怔国想。
她低着头一直在看手机,手指不断滑动着,好像是在玩游戏。另外两个男生以一种身体倾斜的讨好的姿态分别坐在她旁边,也跟着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机,也不说话,只看着,似乎这边的动静完全吸引不到他们似的。
不知道是一局游戏打完了,还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那女生慢悠悠的抬起头,田怔国当然不想让自己偷看被发现,下意识的就要避开。
可晚了一秒,他目光闪避的不及时,余光还是朦胧瞟到了一眼。
但就这么朦胧的一眼,惊得田怔国直接愣在了原地。
……
他当场大脑宕机,耳边轰鸣。
世界在一瞬间颠倒旋转,万物重置,他身处其中,寒气自下而上,快速席卷他浑身每一寸肌肤。
他甚至可以听到,皮肉血管下层层包裹着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支离破碎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来啦!!!
因为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我说一下,把名字改成“怔国”是因为v文不许用真名,所以不是写错!不是写错!就酱!爱你们!
第2章朱砂痣【2】
契可尼效应表明,人们对已完成了的、已有结果的事情极易忘怀,对中断了的、未完成的、未达目标的事情却总是记忆犹新。简单来说,就是“得不到的更美好”。
比如,无疾而终的初恋。
初恋。这个词多美好啊。
如果是十六七岁时的初恋,那美好程度就更多几分。
田怔国不是。
他的初恋,即使是契可尼效应也未能为它蒙上一层“美好”的面纱,它倒更像是一根刺,一根深深扎根于他心口的尖刺。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看到了那个人,田怔国真的以为心里的那根刺被拔掉了。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
这根刺,从三年前,她踏上美联航的航班不告而别的时候,就一直扎在他心里。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却让田怔国痛的死去活来,他努力催眠自己去忘记它,拔掉它。
他以为他成功了。
直到今天。
那个人,那个他刻意逃避不去想的人,在房间的另一边看着他,那一刻,他努力维护着的坚固城墙轰然倒塌。
田怔国这才明白,这根刺他从来没有拔掉。它依旧在心脏中沸腾,在蠢蠢欲动,他也依旧被心动和痛苦一起刺痛。
李宥拉看到田怔国的时候,也明显是一愣。彩色的昏暗的灯光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的闪过田怔国也捕捉不到她更细节的表情了。
或许是两人隔着一个房间相望的气氛太奇怪,周围人当然也察觉到了,但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李宥拉旁边那个,也是一开始替他解围的女生最先试探着开口。
“宥拉?这个……你认识?”
“……嗨。”
李宥拉没回答,而是低头关掉手机扔到一边的沙发上,然后看向田怔国,虚虚展开一丝笑。
“好久不见。”
她说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附着魔咒,田怔国被她的一句“嗨”带回了曾经。第一次见面,她趴在课桌上,抬起头看走到旁边的他,“嗨。”
他突然惊觉,现在竟然和三年前的初遇的那一刻诡异的轨迹重合了。
措不及防的自己,游刃有余的她。
对面人没有回应她刚才的招呼,李宥拉也不在意,手往后边一伸,摸到墙上的开关,“啪”的一下按开。
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