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残暴的行刑,让府中的侍女下人,皆吓得日日不敢入睡,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直到一切渐渐地平息,整个王府的下人这才放下心来,也明白只要没有对不住王爷,他们便都是安全的。
忙碌下来,每日还要照看香菱,殇聿也就忽略了舞阳,待到想起的时候,却又因为香菱的日夜昏迷,使得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心,再一次高高地悬起。
五日、六日、七日……
刚开始御陌有预言,他还将信将疑,直到一日日过去,而香菱却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他却不得不开始重视御陌说过的话了。
十日过后,香菱依旧没有醒来,殇聿不得不找上御陌:“你怎么回事?她怎么还不醒?”
缓缓摇道:“殇聿,我早说过,若在五日之内醒不过来,王妃便有可能今生不能醒来。”那日自己说了,只是他不信。
因着连日的忙碌,他也不曾在意,以为御陌不过是开玩笑,可如今看来,香菱这兆头让他心里有些后怕:“不可能,你一定有办法的。”御陌的医术,他比谁都了解。
那样的办法,说出来还不如不说:“没有。”
“御陌,你这个庸医。”狠狠地捶了他的胸膛一记,光想着香菱醒不来,他心里便万分难受,本就给她的不多,如今却还让她如此。
理解他的难受,御陌平静地开口:“殇聿,我本就不是大夫。”除了在意的人,任何人的生命,与他来说,似乎不是很重要。
没有理他,殇聿抹了一把脸,默默地转身走进房内。
看着安稳的香菱,脸色已不若开始苍白,已经有了几许的红润,若不是御陌断言,常人看她,不过是甜甜睡去而已。
睡着?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希望她只是睡着,就那么静静地睡着,轻轻地执起她温暖的手来:“香菱,可是在怨我的薄情寡意么?可是在怨我对不起你么?”是呢,自己负她在先,背弃了当初对她的承诺,如今她不醒来,也是应该的呢:“若真要怨,就全部朝着我来好了,不要惩罚自己。”
看了眼不远处睡着的孩子,殇聿柔声说道:“香菱,你知道么?炩儿长得很像你,小小的脸,一双清澈玩笑的眼眸,偶尔在睡梦中,竟然还会跟你一般那么微笑。”说到此处,竟然觉得自己了解香菱太少:“如此的孩儿,你就这般值得放弃么?香菱……”
殇聿不是很会说话,因为那本应感人至深的言辞,听来却只能是那般的僵硬,但却也有着他独特的关怀。|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去眷离轩的时候,御陌微微皱眉,为舞阳查看了一番身子以后,不若往常一般玩笑地逗蝶舞阳开心,反倒是面带愁容。
“御陌,怎么了?”直觉,她觉着这件事与殇聿有关。
“没事。”摇了摇头,虽然自己心里憋得难受,但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对御陌的了解,还是不浅:“那就好。”他不是一个能忍住事的人,若有话不说出口,估计是夜不能眠。
“呃……”不悦地抑首看着对面女子的淡笑,那无关紧要的神情让他觉得反感:“蝶舞阳,你很无情耶!”
一旁的冷眉,自王府出事后,他在没事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跑来眷离轩。他当时听到御陌这话,不觉轻蹙眉头。这男人,果然没有男子气概。
“你不想说,我不想听,刚好。”取过搁在一旁的书,蝶舞阳作势要看。
连忙夺过她手间的书本:“我偏要说给你听。”要让她看书还得了,不得一整天不说话才怪:“王妃醒不过来了。”
“什么意思?”茫然地看他,感觉是玩笑一般:“御陌,你别吓我!”
“真的,她醒不过来了。”
心漏跳一拍,舞阳顿时站起身来:“不可能,我要去看看。“
“没用的,殇聿守在榻边十多日,也没见醒来。”出声止住她的步子,如今她去,只会添堵:“况且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没错的。”
猛地一下子坐入椅子,蝶舞阳傻傻地看着前方,没有任何目标,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无异于五雷轰顶:“怎么会这样?”若是如此,殇聿此刻怕是最难过的一个人吧?更有着便是香烨,他若知道香菱如此,还不得发疯了。
“傻瓜,她不醒来,你岂不是更好。”这是他的私心,虽然王妃也苦,但他总觉得舞阳的苦,是那种透心的苦,虽然她从不曾开口说过,还安慰着王妃,但他却知道——她的痛,渗透心扉。
他的一句话,让蝶舞阳慌忙回首:“御陌,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知道怎么救醒王妃对不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她紧张地喘息。
“没有办法,真的没有。”耸了耸肩,御陌回应着她。
只有冷眉,在看到舞阳的眼神时,稍稍不忍:“他有办法!”御陌,他最了解不过。太过的孩子气,在意的只是他认为重要的,而那真正背后的后果,他却永远是忽略的。
“冷眉,你干什么?谁是你师父?你没搞错对象吧?”不满地瞪着冷眉。
而舞阳,却抓住了这句话,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御陌,快说!”
“呃……我是真的没有办……”拒绝的言辞,在看到她眸间的坚定时,再一次败下阵来。狠狠地剜了一眼冷眉,这才开口:“说就说吧,不过说了也没用。”
没有开口,只是紧张地盯着他的唇,注意着每一个从他唇畔逸出的音符。
“你这样看着我,若不是知道你在意殇聿,我还真会以为你贪恋我的容貌。”满意地得到冷眉在背后的耻笑声,他这才开口:“救醒王妃的可能办法,只有殇国皇城的寒蝉之心,有了它,王妃脑部……跟你说这些浪费时间,反正是寒蝉之心。“
低首低吟,蝶舞阳并未开口。|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那个你要不到的,我没告诉殇聿,是因为他如今要攻打殇国,若要寒蝉之心,无疑要找逐月皇。如今逐月皇恨不得喝他的血,届时断然会毁了殇聿现在拥有的一切。”他看到殇聿一步步走到今天,多么的不容易,当然不愿将这个告诉他,让他自己毁了自己:“何况我若说了,殇聿若是头脑发热前去,且不说这一切,指不定连命都会搭上。”再说了,香菱不醒来,舞阳就可以当王妃了,这可是他的小私心。
“只有这个办法么?”
“当然,若还有,我定然会告诉殇聿,不然还会瞒着么?”
“嗯,你做得很对。”恢复一脸的平静,蝶舞阳淡笑着开口:“还是别告诉王爷,不然还真不好收拾。”
惊讶地看着她:“哈,你果然聪明,一点就通。”一切说出来了,果然舒服多了:“好了,我去喝花酒了。”给冷眉抛了一个媚眼,御陌转身离开。
御陌离开没多久,冷眉仔细地看着她:“小姐别多想!”似乎有些后悔适才自己的激动了,他说完便也出去了。
蝶舞阳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在细细地想着什么,入夜时分,也就安分地躺下了。
翌日一早,殇聿处理完了这些日子堆积的一大堆事情,回到青竹园,看到冷眉守在门口,这才想起舞阳:“她这段时间还好么?”果然如舞阳所料,她的淡漠,却是必须的。
“还好!”
不再问话,殇聿便提步朝房内行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何人竟然如此不懂礼数,微微侧眸,却见是眷离轩的小红,当下飞身上前:“何事?”
“王……王爷,小姐不见了!”
第一五二章 孩子是慕忧云的vicdy手打
猛地抓住她摇晃不定的身子,殇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今早奴婢一早醒来,正要侍候小姐梳洗,却见里面一片冷清。虽然疑惑,但仍以为小姐不过是如往常一般,出去走走罢了,待奴婢和馨儿四下寻了一番,甚至是烟雨楼都寻遍了,也不见不见小姐的踪影。”怯怯的的看着殇聿,小红垂首懊悔:“奴婢这才。。。。。”
“啪”的一声,殇聿重生蝗一掌扫在小红的脸上:“混账东西,本王养你们做什么的?连主子不见了都不知道。”胸口气得起伏不定,转身看着冷眉:“你赶紧。。。。。”
冷眉无半点惧色,保是冷静的开口:“王府不用找了,她肯定是走了。”
转首看他:“你怎么知道?”单手抓住冷眉的衣衫,殇聿冷冷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
“御陌说了治好王妃的解药。”
此话一出,差点没让殇聿气得内出轿,毫不犹豫的击出一掌,冷眉当场倒退三步,脸色稍稍变白。|vicdy手打,转载请注明|
“好,很好,骗了本王,反倒去跟她说,存心要她离开是么?”没有问解药为何,只听是让舞阳离开的理由,便已失去理智。
当殇聿的再一次出掌的时候,御陌疯了似的拦在冷眉身前:“殇聿,你可别再乱来,他的身了可经不起你几次重击。”没祙|乳|漤部口,他已转身吼向身后的冷眉:“你傻呀?就不会躲一下么?我怎么就叫出一个这么傻的徙弟??br />
“你来得正好?”收回掌势,殇聿 冷冽的望着好友;“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虽不知事情始末,瞧着殇聿如此如此愤怒的模样,而眷离轩委屈的小丫头,估摸着也是跟舞阳的事情有关。脸上带着讪笑,御陌讨好的看着他:“呵呵,这个嘛,说来话长,是有些。。。。。。”大有不说个一时半会儿不会罢休的架势,殇聿那脾气发起来,可不是一般的臧害,他可承受不起,如今能拖一拖了。
果然,殇聿马上摆手:“谁有功夫听你细说?回来找你算账!”
尾音在被一阵风带来,飘得御陌那颗紧张的心稍稍松了下来,看着一旁脸色欠佳的冷眉开口:“到底怎么了?”|vicdy手打,转载请注明|
“她失踪了。”
“什么?”换了御陌有了殇聿的那种尖叫,只是欠了几分沉稳:“失踪?”下一刻,整个人已经飞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御陌紧张的身子,冷眉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但那双水灵的双眸却多了一丝晦涩。
风,轻轻的吹过,带起一丝伤感,在这个冬日里寒冷着他人的心。
本以为追上殇聿,为了能够让他快些找到舞阳,御陌便将所有情部简略的跟他说了一遍,而后殇聿领了一队往南,御陌领了一队在宁城内,大肆寻找蝶舞阳的踪迹。
整整那天一日一夜,却没有任何消息,因着担心香菱,殇聿不得暂且领队回府。
得知御陌也没有任何消息,御陌更是担心了,毕间舞阳如今有孕在身,一旦有任何情况,于她而言,都是万分的艰难。心下如是想着,自然对御陌他们的隐瞒更是愤怒。
“殇聿,要不我领人前去殇国寻人?”怯怯的看着他,御陌小声的开口。
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有一种听到他说话便来气的模样:“你最好闭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香菱的昏迷已经将他弄得焦头烂额,这舞阳又因为香菱的病情而离开,反倒又添了几分歉意。|vicdy手打,转载请注明|
“呃。。。。。”干笑两声,御陌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终于不得不佩服舞阳的那种淡定了,竟然在心里算计着离开的情况下,还能平静的面对自己的诉说,且又恰在此时到好处的不让他告诉殇聿。
反倒是冷眉,不怕死的开口:“侧妃已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你。。。。。”果然是打不死的冷眉,就知道火上烧油。
腾地站起身来,殇聿速速的朝外行去:“不行,我得前去殇国。”
“嗖”的一声,御陌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积极,像无尾熊一般,紧紧抱住殇聿的身子:“别去啊,我没告诉你,不是怕你前去。”唉,难道只能怪自己医术太高了么?
“松手!”
“不松!”
“你找死?”
“找死也不松!”呃,殇聿应该不至于此吧?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好兄弟:“呃,。。。。你不会杀我的对不。。。。。”
“啪”的一掌,没有任何废话,殇聿重重的拍在御陌的昏睡|岤上,而后一脚将他踢开:“好好照顾他。”这句话是对冷眉说的,却也是没有任何温度。
迷离的看着殇聿远离的身影,御陌仍然挣扎着吐出:“大哥,你真狠。。。。。”
安排好了府里的一切,跟雁鸣等人说了一下,离去前看了香菱,殇聿这才领着一千精兵分散而去。|vicdy手打,转载请注明|
一路南行,却也不敢走得太快,因为知道舞阳不会行得太愉,而是在每个地方,都会细细的寻找一番,直到确定找不到,这才继续赶路,当行走的越远,心里越是没有把握,如此长的路程没有寻着,只能代表她渐渐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离开王府的舞阳,知道殇聿定然会派人紧追而来,因此并未朝南而行,反倒是雇了一辆马车,朝着西南方向而去。心里只是寄希望于殇聿久不着而放弃,毕竟去殇国,对一心要成就霸业的殇聿来说,确实是一件很不可能的事情。
行了五日,她这才让车夫朝皇城行去。车夫为人还不错,虽舞阳不太开口,见她是一名有孕在身的女子,却也待她极好。一路上马车太过颠簸,车夫竟然会为她买了好一床棉被垫着,以免伤着她的身子。
冬日太冷,即便是垫了厚厚的一层棉被,怕冷的蝶舞阳仍然是冻得不行。紧紧的裹住身上的被子,以那薄薄的温度暖着自己的身体。
以如此的行程,也不知何日才能到达皇城?轻轻撩起窗帘,只见外面竟然飘起了细细的雪花,漫天飞舞,洋洋洒洒,虽极细,便民分外密集。远远望去,整个山道之间,竟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那天然而成的白纱一般,将世间的一切,似有若无的隔了开来。
偶尔掠过的动物,皆是一身的瑟缩而行,在这个冬日里寻找属于自己的食物。
如此的日子,若在房里何处不去,静静看书,才是一种舒适;更或者出门,行至梅花深处,折上几枝红梅,也是一种浪漫。
蝶舞阳要的日子,要么温情洋溢在室,要么冷冽决绝行于冰天雪地,似乎太过极端,但却都是她所钟爱的一种生活。|vicdy手打,转载请注明|
迎面行来一辆马车,马车四角吊着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金色的顶棚,洋溢着阳光的灿烂,过分的招摇,使得这个寂寥的冬日多了一些热闹。
舞阳轻笑,放下车帘,两车擦肩而过,从对面放下的车帘,他似乎看到了名女子纤弱的玉指。
坐在另一辆马车的褚文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慌忙撩起车帘朝外观望,却见一脸稍微破旧的马车缓缓行过。
试探着喊了一声;“那辆马车,停一下。”
一听那个声音,蝶舞阳便知何人,连忙催促车夫道:“不要停。”
见着那辆马车并为停下,褚文珺缓缓的笑了:“蝶舞阳,你停下。”先前换住不停,只是车间之人装聋作哑,而在此世间,他认识的人当中,除却蝶舞阳,并无他人。
飞身而出,褚文珺前去拦住蝶舞阳的马车;“停下!”俊美的脸上满是孩子气的不悦。
车夫被他的吓到:“公子你不要命了?”
没有理他,褚文珺只是飞身上马车,掀帘,对自己的聪明感到十分的满意:“蝶舞阳,果然是你。”车内的人儿,如他所料,并无半点惊讶之色。
“有事?”蝶舞阳淡淡的看着他,并不惊讶他的到来,也不会显出嫌弃,就那么云淡风清。
熟络的旋身,坐于舞阳的身旁:“你这是要去哪赶时髦?”这冰天雪地的,怎地她一人在赶着路?
“皇城。”
“哦?可真是巧了,我也要去呢。”
“你的马车是朝北行去。”
“那有什么,我不过是出来溜达溜达。”将手放在唇间长吹口哨,马上便能听到本已远行的叮当声又渐渐的折回:“我们一路。”
“是同路,但这是我的马车。”蝶舞阳不是冷酷,而是明白此去皇城凶多吉少,且是与慕忧云和逐月皇打交道,若让褚文珺也掺一脚进来,无疑会让他很为难。因此,她抛却对褚文珺的谢意,冷漠的驱他离去。
没有理她,褚文珺只是靠在车厢一旁:“好困,让我先休息一会儿。”从第一次见面,他便是死缠烂打的与她搭讪,如今她只身在外,他不仅仅高兴于与她相见,更有便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vicdy手打
就这样,并未得到舞阳的同意,褚文珺一路相伴而行。知道他不会离开,蝶舞阳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的性子便是如此,不能拒绝,但也不会接受,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
还说得他看到自己隆起的腹部时,一脸的惊愕,过后眸间便有着几分担忧,毕竟她能听着大腹便便的身子在外漂泊,可见日子不算温馨。因此,待舞阳进客栈用膳,他默默的将自己车厢的所有锦被放置舞阳的车厢,亲手为她铺好。
回来的舞阳,看到装饰一新的车厢,原欲启唇拒绝,最后在看到他满脸的紧张时,终究还是不忍拂了他的意。
每日,褚文珺吃他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蝶舞阳用她的清粥淡食,也无论褚文珺如何让她多吃些好的,她都不曾松口。
行了将近一个月,这才到得皇城,不若边疆的寒冷,街道上的人了传来行去。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在这里,她拥有了三年平静的而舒适的生活,也是在这里,她拥有了正常的少女情怀,只是,那却不是一首永恒的诗歌。
仅仅只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她将自己变得一无所有,本来独有的一颗心,尽数遗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而他的心,却必须要两名?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