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怎么会呢?王子殿下说笑了,属下确实只是关心二位的安危。 ”
图奇棠满意地嗯了声:“说的也对,你这种下贱的人,觊觎公主都是对她的玷污。还有,公主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就算你动过这种念头,也奉劝你死了这条心。”
翁归靡神色微变,怔怔地看着图奇棠,咬了咬唇没出声。
见状,图奇棠冷笑道:“怎么?你不相信?你不信公主会爱上我?如果有两个男人让她选,一个背信弃义懦弱无能,一个情深意重执掌天下,你认为她会选谁呢?左贤王!”
翁归靡心弦一紧,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故意看他难堪的样子。
“库斯特?哈哈,我想还是叫你翁归靡更合适吧!”图奇棠戏谑地说,“好一个左贤王,居然伪装成息陵教的教徒接近我。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最恨别人说谎骗我。”
图奇棠的语气逐渐冰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别怪我不给你留说遗言的机会。”
翁归靡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地说:“请你不要辜负烨儿。”
图奇棠冷冷地看了他半晌,道:“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翌日清晨,山路还很泥泞,图奇棠背着刘烨下山,刘烨趴在他背上,有些不好意思,聆听他稳健的心跳,试着找些话题。
“毒蝎子不是要跟你一起的么,他何时下山呢?”
“他还有点事情要做,等办完了事,他到龟兹王宫找我们。”图奇棠的解释没有丝毫疏漏。
刘烨轻轻点头没再说话,图奇棠忽然问道:“如果明月圣女找到左贤王,帮助他称王,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沉默片刻,刘烨茫然道:“也许吧!”
图奇棠默然无声,心里暗道,烨儿,明月圣女不会找到他了,希望你不会怪我。
第五卷 凤舞天下
第一章 大限将至
刘烨和图奇棠回到龟兹王宫,龟兹国王以为刘烨是要逼着他履行约定的,吓得不敢现身,将南圣女推了出去,希望她能充分发挥龟兹巫女的神威,将彪悍的大汉公主赶回乌孙。
南圣女确实不辱使命,但她绝不是为了龟兹国王的利益着想,也不是为了维护龟兹王室的威严,更不是要保住那些所谓的神坛和巫女巫男。将大汉公主赶回乌孙也不是件难事,她们早就已经达成默契,先回乌孙保住未来国母的地位再说,谁还顾得理会一个说话不靠谱的龟兹国王。
南圣女没费多少力气就“说服”了大汉公主,刘烨欣然同意做出让步,不予追究国王违约的责任,也不计较保留还是拆除神坛,至于巫女巫男是走是留全看他们好了。
龟兹国王顺利度过难关,欢喜之余不忘感谢巫女大人的功劳,等不及送走大汉公主这座瘟神。龟兹的侍卫们敲锣打鼓送走安息和乌孙的车队,龟兹国王站在城墙上挥手告别,激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冯嫽和清灵与刘烨重聚自然开心,但她们想不明白刘烨为什么愿意放弃让龟兹国王履行赌约的权力,分明有约在先,他想赖也赖不掉的。
刘烨抱起粉嘟嘟的少夫,在她苹果般的脸颊上亲了口,笑呵呵地问:“少夫想不想回家?和哥哥一起回草原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少夫兴奋地拍手叫好,搂着刘烨的脖子笑起来,“少夫想回草原,少夫想吃赵伯伯做的面条……”
刘烨点头称好,又摸了摸赵子卿的头,柔声道:“子卿也想父亲了吧,我们这就回去。”
赵子卿毕竟年长几岁,比少夫懂事多了,在王宫住了这么久,虽说没有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从大人们的神情来看,也知道发生了比较严重的事情。他想了想,说:“公主姨娘回去的话,我们就回去,公主姨娘要是还有事情,我们就留下。子卿不着急回草原,也不怎么想念爹爹。”
嘴上说着不怎么想念爹爹,提起“爹爹”这两个字,赵子卿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公主姨娘现在没什么事,所以我们要回去呢。”刘烨将赵子卿搂在怀里,疼惜地亲了下他的额头,“乖孩子,以后你们不会再跟姨娘一起担惊受怕了,这种日子很快就会过去,很快……”
冯嫽和清灵相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与其为了琐事烦心纠缠,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阔别数月,乌孙草原仍是那般波澜壮阔,只是天空有些昏暗,无端增添了几分沉闷的气息。
图奇棠盘腿坐在那顶马蚤包的软轿子里,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车队比离开时还要热闹风光。生怕草原上的人们不知道他们回来一样,侍卫们还吹起了乐器,欢快的曲调引来爱看热闹的居民,正在放牧的孩童,还有挤羊奶的女孩子……
图奇棠命令手下将糖果丢给人们,这些味道甜美草原罕见的小食,更是引得众人尖叫起来,争先恐后地挤进人群去抢一块糖果。抢到的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没抢到的失望之极沮丧落寞。
经过这番折腾,想不知道他们回来都很困难,少夫和赵子卿撩起窗帘向外看去,指着不远处的方向,叫道:“赵伯伯,爹爹……”
两个孩子刚叫了声,忽然瞪大了双眼不出声了,刘烨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原来赵胜身后跟着的那个男孩就是泥靡。
泥靡睁大了清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们,他那张轮廓分明的小脸写满了愤怒,仿佛他们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其实也算是仇人,他们回来是要跟他抢王位的,如果不要继承传统,王位必须要抢到手。
面对泥靡,刘烨心里没有愧疚也没有抱歉,这是她的命运,她没得选。泥靡虽是个孩子,却也是她的敌人,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泥靡出现后,乌孙的长老大臣们也陆续现身了,他们打量着长长的队伍,不停地啧啧道:“回来的真是时候啊,早不回,晚不回,昆莫重病不起的时候就回来了……”
“当然了,再不回来连口剩汤都喝不到啦,傻子才不回来呢……”
“看哪,连安息王子都跟她一起回来,敢情是两个人商量好的么,哈,原本以为左贤王是那个J夫,没想到居然还有位安息王子……”
“这你就小瞧人家了吧,左贤王算什么啊,能勾引来安息王子才是本事,安息可比乌孙强大多了,匈奴都不敢冒犯的强国。哦,还有,大汉也拿安息没辙……”
“这搭上了安息王子,可谓一石几鸟啊,大汉派来这么一位公主,真是太有眼光了……”
“…………”
众人的议论越来越白热化,无一不是贬低刘烨,图奇棠经过的时候也没想过收敛。反正这里是乌孙的地盘,他们数落的是乌孙的右夫人,他安息王子占着便宜就算了,还有脸来自认J夫么!
只听啪的一声响,带头诋毁刘烨的大臣右脸颊被抽了一马鞭,抽得他半边脸顿时皮开肉绽,叫得比杀猪还惨烈。其他人吓得纷纷后退,瞠目结舌地盯着软轿子里那位明目张胆的“J夫”。
被打的大臣当即躺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伸出手向躲开数米远的同僚们求救,惟恐自己会被抽死。可惜他的同僚此时只求自保,哪里还顾得上平日里随口说说的同僚情谊,还怕跑慢了鞭子就要落到自己身上呢!
“救命,救命啊……”打花了半边脸的大臣惶恐地看了眼那顶轿子,哀嚎着往前爬,忽觉头顶被谁的脚踩住,气恼地大骂,“谁他娘的不长眼,敢踩老子的脑袋……”
话音未落,那只脚瞄准他的太阳|岤,用力踢过去,显然是将他的脑袋当球踢了。那个倒霉的家伙翻了几个身,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昏死了过去。
图奇棠从轿子里探出身子,看着那个面容沉静眼神冰冷的小男孩,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年纪,浑身上下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泥靡无所畏惧地迎向图奇棠的注视,黑玉般的眸子里寒意顿生,如果他有杀了对方的能力,他会毫不犹豫取下图奇棠的首级。
“你叫什么名字?”图奇棠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小孩,饶有兴致地问道。
泥靡扯了扯嘴角,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视线越过他的头顶,准确地找到刘烨的位置:“我是泥靡,乌孙下一任昆莫,她,是我的女人,你们休想夺走我的王位。”
图奇棠神色一变,灰眸里的玩味转化成冷酷的杀意,原来这小子就是军须靡和须其格的儿子,下一任昆莫继承人泥靡。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当他的面声称刘烨是他小子的女人,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图奇棠能咽下这口窝囊气他就不是图奇棠了,敌人就是敌人,不分大人还是小孩,他扬了扬手里的马鞭,恨不能将这小子一鞭子抽死。 但他还是没有下狠手,给这孩子留了一条活路,只是将他打倒在地上,让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住手……”刘烨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谋杀乌孙下一任昆莫继承人。
“哥哥,哥哥……”少夫看到泥靡倒地不起,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不顾冯嫽和清灵的劝阻,连忙冲下马车。见状,刘烨只得追了出去。
少夫跑到泥靡身边,小心翼翼扶他起来:“哥哥,你怎么样,哥哥,你没事吧……”
“滚开……”泥靡擦了把嘴角的血迹,不耐烦地推开少夫,冷冷地看向图奇棠,“今天你打不死我,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泥靡,别说了……”刘烨知道图奇棠的脾气不好,不知好歹的泥靡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要挑衅他。
“好小子,我等着你。”图奇棠仰头大笑,头一次见到这么带种的孩子,简直要欣赏他了。
正说话间,须其格不知从哪儿狂奔出来,也许是听说儿子被人打了,偏巧又看见刘烨站在旁边,顿时无名火起,指着刘烨骂道:“你这个贱人,刚回来就给我找晦气,带来个野男人不说,还想杀了我的靡儿……不知廉耻的贱货,丧门星,害死一个左贤王还不够,连大王都快被你咒死了,你还有脸回来……”
话音未落,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刺入须其格的嘴巴,她涨红了脸,眼睛瞪得快要掉下来了,大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双手捂着脖子“咔咔”的叫着,像只被人扼死的鸭子。
“谁也不许欺辱解忧公主,否则,这就是她的下场。”图奇棠扫视众人,漠然道。
杵在一旁愣神的长老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手八脚地抬起须其格和泥靡,以及那位找不着北的同僚,仓皇逃回蒙古包。
莫问天带着常惠追上他们,以为图奇棠遇到什么麻烦,连忙上前询问。图奇棠挥一挥手,淡道:“教训几个不识相的蠢货罢了,算了,不要节外生枝,走吧。”
图奇棠不想给刘烨找麻烦,一行人回到落脚处,赵胜不无担心地对刘烨说:“公主,昆莫病重卧床不起,看来熬不了几天了。”
刘烨沉重地点点头,路上听说军须靡身体有恙,没想到已是回天乏术,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第二章 深谋远虑
乌孙昆莫军须靡大限将至,刘烨在这个节骨眼儿回来,自然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堤防。尤其是须其格,她的儿子泥靡身为昆莫继承人,就等着军须靡两腿一蹬,好让儿子上位。
须其格不是不顾多年夫妻情分,无奈军须靡的病反反复复多时,已是秋后的蚂蚱熬不了几天了,就算心里不希望他先她而去,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丈夫靠不住了,好在她还有儿子,泥靡年纪虽小,头脑却是很好使的,也练得一身好功夫,是个相当称职的昆莫人选。
泥靡成为昆莫之后,匈奴多年的心愿便能有望实现,须其格日盼夜盼等这一天到来,如今胜利在望,绝不容许任何人从中作梗。
自从刘烨嫁到乌孙,她就一直是须其格的心头大患,这次周游西域,巴不得她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管她是死了还是跟别的男人跑了,总之,不要来碍事就好。
可这位右夫人原本就不是个善茬,从前就没被须其格欺负了去,现在更是绝无可能。刘烨不仅回来了,还带来了安息王子给她撑腰,当着长老贵族和平民百姓的面,把泥靡一鞭子撂倒在地,将须其格的嘴巴封住,显然没把她们母子放在眼里。
眼下军须靡还没死,刘烨就敢这么嚣张,万一他哪天两眼一闭管不着事,她们母子的王位还能有指望么!
乌孙王室御用的大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扒光了须其格嘴里的银针,数一数,足足有十三根之多。
大夫捻着银针看来看去,啧啧称奇:“从没见过做工如此精巧的暗器,传说中最厉害的中原暗器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吧!”
须其格捂着发麻的嘴巴,好不容易让上下唇碰到一起,没好气地瞪着大夫:“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他们使的是哪种暗器?哼,大王的病情怎么样了,要是有个好歹,我就先砍了你的脑袋。”
大夫苦着脸,两道眉毛拧成一团疙瘩:“大王的病,夫人您是最清楚的啊,都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用哪,怎么,怎么能怪小的哩!”
“哼哼,如果靡儿的王位保不住,就算我不砍你的脑袋,你也别想活命。难道你还看不出来现在什么状况,大汉公主回来了,她会这么顺当让靡儿称王?她甘心被我成天呼来喝去?想都不要想,没门儿!那个歹毒的贱人,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好东西。”须其格咬牙切齿地咒骂,看了眼趴在床上昏睡过去的泥靡,心疼地直捶胸口,“哎呀,我可怜的靡儿,父王就快不能保护你了,偏偏还有个蛇蝎毒妇来抢你的王位,娘刚才也差点被暗算了啊……”
大夫戚戚然地应了声,拿着手里的银针晃了晃:“是啊,刚才真是太险了,再深半寸,这针都拔不出来,夫人您就只能等死了。要是这针上有毒,天哪,根本就没得救啦……”
须其格恶狠狠地怒视着他,大夫立马闭嘴不敢吭气,听她继续哭诉:“大王呦,你可不能这么早走,你得看着靡儿称王才行,你要是走了,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如何是好?那个贱人见不得我们娘儿俩好啊,她巴不得我们一家人都去见阎王啊……”
大夫挠挠后脑勺,犹豫半天才道:“左夫人,您这么哭也不是办法呀,您让大王看着世子称王也只是一时之计,右夫人现在有安息王子撑腰,就算大汉短期之内打不过来,可是还有安息虎视眈眈。要不然,您还是给那边通个信吧,提前做好准备也成哪,这真要有个万一,谁都担待不起不是么!”
“那边”指的就是须其格的匈奴娘家,刘烨虽有安息王子这个帮手,但要是惊动了匈奴王室,双方较量起来,也是难分高下的。
须其格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恨声道:“贱人,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为了靡儿,我跟你拼了,你要是敢动我靡儿一根汗毛,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得知刘烨回来,图奇棠当众教训了须其格母子,军须靡气急攻心病情加重。须其格不敢耽搁,日夜陪在床榻,劝他不要动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军须靡心疼幼小的儿子,懊恼自己为何不能多撑几年,他知道泥靡是称王的料,但就是年纪太小,不足以撑起这么大的场面。
“大王,你就算为了靡儿,也不能丢下我啊!”须其格擦着他嘴边淌出来的药汁,不停抹泪,最近两天军须靡很少吃东西,喝药也喝不下去了。
军须靡被病痛折磨了几个月,形容枯槁憔悴不堪,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知道剩不了多少日子,唯一担心的就是昆莫的位置。
“唉,要是堂弟还在就好了……”军须靡伤感地摇头叹息,忍着恶心喝下那口药。
须其格愣了下,忙问:“左贤王?大王说的可是左贤王?”
军须靡虚弱地嗯了声,须其格更纳闷了:“他在有什么好?大王,你别忘了,他早就被那贱人勾引去了,他跟她是一伙儿的,都惦记着你的王位呢!他根本禁不起贱人的挑唆,一定会跟靡儿抢王位的。”
军须靡苦笑道:“他毕竟是靡儿的王叔,王位让给他也比让给外人好得多,况且,他又是守信之人,若是答应了我,将来必定会把王位还给靡儿的。你也知道,右夫人是个汉人,让她改嫁给靡儿,她决计接受不了,无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阻止靡儿继位。”
军须靡说中了须其格的心事,她沉默半晌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才说:“可是,可是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若是左贤王变卦,若是那个贱人使坏,我和靡儿又能怎么办呢?”
“还有长老们在啊,咳咳……”军须靡剧烈地咳嗽几声,虽说他并不是百分之百信任翁归靡,但总好过将乌孙交给不相干的人。安息王子仗着安息王室撑腰,而今又被刘烨迷住,难保他们不会做出有违常理的事情。
须其格乱了分寸,眼看军须靡咳出了血,哇地一声哭起来:“老天爷啊,你还让不让我们娘儿俩活了,我还不如回娘家搬救兵哪,跟那个贱人拼到底。我死,她也活不了,只要我们靡儿没事就成……”
“混账!”军须靡厉声喝道,手扶着床榻坐起来,指着须其格的鼻子数落,“你这个蠢女人,你娘家那群狼更是吃人不吐骨头,乌孙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你以为你和靡儿还有好日子过?”
须其格眨眨眼睛,已是不知所措,两手一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究竟该怎么做?”
军须靡叹了声,重又躺回床上,若有所思地说:“这么久了,老贤王还没回来吗?”
须其格一抽一抽地应道:“还没,听说去匈奴了,不过,匈奴那边也没人见过他啊,谁知道这老东西跑去哪儿了。”
“去,去老贤王那儿留个口信,说我有事要托付给堂弟。”军须靡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留下满头雾水的须其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