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姨娘,姨娘……”少夫咧开嘴哭起来,抱住刘烨的脖子不肯松手,“姨娘再也不许走,少夫不许你走……”
刘烨含泪点头,紧紧拥住了她。 赵子卿吸吸鼻子擦去泪水,毕恭毕敬向刘烨跪拜:“子卿拜见公主。”
“快起来,不用行此大礼。”刘烨一手抱着少夫,一手拉赵子卿起来,摸摸他已现轮廓的脸庞,欣慰地笑道,“长成大人模样了,子卿,多亏有你照顾少夫。”
“公主言重了,子卿当少夫是亲妹妹一般,定会全心全意照顾她。”赵子卿顿了顿,忙道,“少夫贵为郡主,子卿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只是……”
“我知道,你并没有冒犯,你当少夫是亲妹妹,我很高兴。”刘烨抱住两个孩子,眼眶又开始泛红,她想到了一心想要个孩子的图奇棠,她还没能帮他生养个孩子。
冯嫽怕她想起伤心事,走上前来拍拍孩子们的肩膀:“好了,好了,姨娘回来就不会走了,你们放开姨娘,该去见大王了。”
须其格站在门口,听见那十鞭子都抽完了,两个美人惨叫的声音听起来怪瘆人的,要是等她们先去大王面前告状,难保大王看了她们的惨状不心软。
“是啊,妹妹,我们该去见大王了,走吧,回来再陪孩子们说话。”须其格急忙拉着刘烨往外走,她们必须要赶到美人们前面见到翁归靡,不能让她们有翻身的机会。
刚送走商议政事的大臣们,翁归靡就迫不及待让侍卫去打听刘烨回来了没有,他翻看着大臣们呈上来的羊皮卷,看了半天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几个月过去了,他以为刘烨不肯再回来了,没想到居然收到她的亲笔信,她终于回来了,他终于等到了。
翁归靡合上羊皮卷,为自己倒杯茶,喝了一半才觉得烫,又匆忙丢下杯子,茶水溅湿了卷轴,他又慌忙拿衣袖擦,不小心碰倒了烛台,随即又弯腰去捡。忙活了许久,总算把书案收拾整齐了,翁归靡坐下来,望着帐外的草原,不由苦笑。
时至今日,他依然忘不了她,每当闭上双眼,就能看见她的一颦一笑。即使是她走了,他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再想她,明知她不再爱了,他也无法停止自己的思念。她走后的这段日子,他对她的爱恋越来越浓,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即使怀里拥着别的女人,呼唤的仍是她的名字。
烨儿,烨儿,从月亮湾那晚开始,这个名字就烙印在他心上,永永远远不会消失,就算他的心停止跳动,他飘荡的魂仍然牢记着她,就算他去了来世,也会追随着她的踪迹,找到她与她再相恋。
烨儿,烨儿,离开之后你找到真正的幸福了吗,他待你必定是极好吧,你可曾想过你爱过的那个人。送你离开,当真是像死了一回,那种无助的绝望,简直就像天塌了一般,即便如此,也不能勉强你留在身边,阻止你奔向心上人的怀抱。
是啊,只要你幸福快乐,即使为你流再多泪水也是值得的。
“大王,左夫人和右夫人求见。”帐外传来侍卫的通报。
翁归靡怔了怔,一颗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好半天才让自己恢复平静的语调:“让她们进来吧。”
侍卫掀开门帘,须其格和刘烨缓缓步入帐中,周遭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只是再看那人,感觉却很不相同。
察觉到翁归靡炙热的视线,刘烨低下头,即使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心里仍是有几分歉意。他为她实现了诺言,她却背他而去,留下他一个人苦苦支撑他们曾经共同的理想。
“大王,右夫人刚回来,就等不及见您了,你们真是心有灵犀啊!”不明真相的须其格以为他们都喜欢听这样的话,乐呵呵地说道,“右夫人这次在安息为乌孙树立威望,大王准备如何奖赏她呢,其实,臣妾也只是说笑,你们彼此情深意重,哪里需要什么赏不赏的,只要从此以后朝夕相伴再不分开,就像掉进蜜罐里那么甜了……”
翁归靡没有言语,看也没看须其格一眼,甚至连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此时他眼里心里只有最爱的女人。刘烨看起来消瘦不少,这叫人着实心疼,她眼中有深深的哀伤,叫人担心不已。翁归靡不知道刘烨为何如此神伤,也不知道图奇棠发生了意外,还以为她不愿意回来,不舍得和图奇棠分开,想着想着,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
“大王,有两个美人实在过分,居然当众羞辱右夫人不得宠爱,她们根本就不晓得大王对右夫人的情意,仗着自己受过宠幸狂妄至极,我一时看不过眼,便叫人打了她们几鞭子以作惩戒,免得日后再有人对右夫人出言不逊。”须其格小心翼翼观察翁归靡的脸色,试探道,“不知大王意下如何?是否怪罪臣妾自作主张?”
翁归靡压根没心思理会哪个美人挨了打,他只想知道刘烨心里还有没有他,听到须其格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敷衍道:“既然出言不逊,惩戒也是必要的,这些事情,左夫人看着办吧!”
“是,臣妾遵命!”须其格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她就知道翁归靡见着刘烨,保准什么气都没有了,眼看他们两人有话说不出口,随即找了个借口离开,“臣妾为右夫人做了奶酥饼,不知道现在做好了没有,容臣妾告退。”
翁归靡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她快点走,须其格放宽了心,即使被撵走也是喜滋滋的。
令人窒息的沉默使人不知所措,翁归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看到刘烨布满哀伤的面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急得手心里都出了汗。
“大王,臣妾得知部落之间正在推行种植与纺织,苦于无人教导,时常走入误区,臣妾打算走访各个部落,倾尽所能教授技艺,请大王恩准。”刘烨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从匈奴回来,她就想好了自己该走的路,她不能再执着于儿女私情,应该为乌孙的百姓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翁归靡想了很久,才道:“我已经派人前往各部落察看情况,你若想去也未尝不可,毕竟,你是最了解种植纺织技艺的人。可是,你也不用急于一时,休息一段时日再去也不迟。”
“不用了,臣妾不需要休息,多谢大王关心。”刘烨回答的很客套。
翁归靡难掩失望的情绪:“就算你不想见我,也要为子卿和少夫想一想,他们一直在盼着你回来,你可不可以为了孩子们多留几天。”
刘烨没应声,为了孩子,她倒是愿意留几天的。
翁归靡看她不反对,又道:“最近我有个想法,打算等你回来告诉你,待我处理好朝中琐事之后,要正式封你为乌孙王后。只是乌孙王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王后必须有子嗣,所以我想把少夫过继给你,你可愿意?”
“大王设想周到,臣妾感激不尽,不过,臣妾没有资格成为乌孙王后,还请大王三思。”刘烨这话不是推辞,是确实觉得不合适。
“我心意已决,除了你,没人有资格做乌孙的王后。”翁归靡语气坚定,“你也不要再说这种话,这是我早就承诺过你的,是你应得的。我不会因此勉强你,你不用担心。”
“大王……”刘烨抬起头,眼里蒙上层层泪花,“大王情深至此,臣妾无以为报……”
翁归靡摇摇头,起身搀扶起刘烨,看着她的双眼,温柔地笑道:“记得你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是你让我明白真爱一个人的感受,不管我用哪种方式留住你,至少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哪怕只是一个名号。我能与你相依相守,今生就断不会辜负你,烨儿,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得到幸福,只要你开心,我也就快乐。”
“索朗……”刘烨感动地热泪盈眶,虽然他们错过彼此,但那份情意却是永留心际。
第八十九章 一国之母
尽管翁归靡再三挽留,刘烨还是决定前往乌孙各个部落,与当地的百姓一起生活成长,协助乌孙的国力更加强盛。
无奈之下,翁归靡派出了大量人马随行,多是大汉和乌孙的有志之士,博学多才经验丰富,给予刘烨多方面的支持。另外,此次有农业专家赵胜陪同,可谓是如虎添翼,为这支技术精兵赢得更多关注。
翁归靡上任以来,一改往日朝廷的保守做派,大刀阔斧连做改革,不仅赤谷城的贸易往来越做越大,刘烨一直提倡的农业纺织也得到了积极的发展。数年间,赵胜的试验田取得了很大的成效,他亲手教会了草原上的牧民种植粮食蔬菜,丰富当地百姓的生活不说,也让他们的日子富裕起来。
所以,各个部落非常欢迎刘烨带领的技术精兵,所到之处都得到了热情的迎接。只是刘烨并不看重这些,她只想倾尽所能,教授百姓学会先进的技术知识,让他们的生活都能越过越好。
赵胜丰富的经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对乌孙的地质条件了若指掌,因地适宜作出种植方案。 另一方面,刘烨和侍女们教会女人纺线织布,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渐渐地,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模式在乌孙各地普及起来,农业与纺织业的发展也达到了日新月异的程度。
半年后,刘烨等人已经走遍了乌孙绝大多数的部落,其中艰辛可想而知,但每当看到百姓脸上满足的笑容,他们就觉得心里更满足。草原上的翁归靡以及长老大臣收到各部落的捷报,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乌孙的国力有望超越以往,忧愁的是,这位大汉公主的威望越来越高,高到极难撼动的地步。
虽说先王已逝,乌孙朝廷之中还是有不少人对刘烨心存不满,一心偏袒左夫人和世子,仍然对匈奴充满畏惧,继而排斥来自大汉的右夫人。他们不希望翁归靡对右夫人言听计从,也不想要跟大汉太过亲近,唯恐得罪了临近的匈奴,惹来灭顶之灾。
然而,翁归靡却是欢喜得很,刘烨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她的敬重也日益加深,即使两人之间不再谈爱,也足以让他尊敬她一生。翁归靡从来不担心匈奴的威胁,他坚信乌孙的强大离不开大汉的相助,与其在匈奴的奴役下挣扎求生,不如让乌孙的百姓自给自足,骄傲地生活在这片草原上。
来自朝廷的嘉奖已不止十余次,部落对于亲力亲为的乌孙王后从原先的排挤不信任到尊敬崇拜,一路走来确实很不容易。
清灵在灯下为刘烨按摩肩膀,看她读了一晚上的羊皮卷,不由心疼道:“公主,这么晚了,你也该歇下了,这次我们走访部落,你真的是太辛苦。”
“我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们,才是真正的功臣,等我回去,一定向大王禀报论功行赏。”刘烨微微一笑,随手翻开另一本羊皮卷,刚看了两眼就惊呼出声,“太好了,小嫽姐姐生了,生了个健康的男孩。”
“是吗,给我看看……”清灵高兴地跳起来,抢过刘烨手中的羊皮卷,盯着那些不认识的字体,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看我着急的,都忘了我不认字这回事了,公主,快,念给我听听,上面到底都写了什么。”
清灵把羊皮卷还给刘烨,坐在她身边听她念道:“常将军说,小嫽姐姐诞下一子,虽然过程有些心焦,但好在母子平安,呵呵,这确实是常将军的口气,小嫽姐姐生产的时候,他恐怕已经急得跳脚了。”
“不止呢,他肯定扯着产婆的衣领来回动,瞪着眼睛恐吓人家,要是他们母子出了事,就让所有人跟着不痛快。”清灵模仿着常惠生气的样子,扯着自己的脖子晃动,又学着产婆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求饶,“将军息怒,息怒,常夫人一切安好,保证能给你生个大胖儿子……”
清灵表情夸张语气也很怪异,刘烨看着看着,疼不住笑起来,笑得肚子疼:“好了,好了,你一会儿装男人,一会儿扮女人,还装扮得跟真的一样,从前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才能。”
“哎呀,公主,人家都是为了逗你开心嘛,小嫽姐姐如今做了母亲,你也很高兴吧!”清灵挽着她的胳膊,头搭在她肩膀上,笑眯眯地说,“你们都成了母亲,好叫人羡慕,只有我的肚子迟迟没动静,只怕我家师大人迟早要休了我。”
“怎么会,只有你把师大人休了的份儿,绝对没有他把你休了的可能。”刘烨不客气地打趣道。
“讨厌,公主你就会欺负我,我看你是不清楚师大人的为人,一味的当他是好脾气,其实他发起火来可吓人呢,吓得我这颗心都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清灵捂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哦?他还会发火呢?那是你太过分了吧!”刘烨随口揶揄。
“哪有,我哪敢做什么过分的事,还不是上次在你面前提起图奇棠,惹你伤心了,结果回去他就冲我发火,嫌弃我不会说话……”清灵顿了顿,懊恼地看了眼收敛笑容的刘烨,自责道,“你看,我又闯祸了不是,公主,你骂我吧,都怪我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刘烨摇摇头:“你是担心我,我怎会不知道,我们都是自己人,你不用在意这些。”
“可是,你现在好不容易淡忘了过去,也渐渐看你笑了,我却总是没记性的,时不时总让你想起他。”清灵深深地叹气,“不过,我一看到很想他的人,就忍不住冲上去看个仔细,哪怕被师大人训斥,我也不后悔。我知道你始终放不下他,也不相信他已经不在了,既然这样,何不尽快找到他,让你们重聚呢!”
“清灵,你想想看,我们走访各地一路都很高调,就算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也会知道我的下落。但这么久了,他也没来找过我,可见……”刘烨面露愁容,一时难过声音哽咽。
清灵瞪大了眼睛,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他真的不在了?”
“不见得。”刘烨勉强笑了笑,“我不相信他会离我而去,他一定在某处等着我,只是他暂时不能来找我罢了。”
“嗯,是啊,一定是这样……”清灵连声应道,“我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是,他受了重伤,还不能行动自如,再加上明月圣女看得又紧,就算他知道我们在哪儿,想来也是很困难的。”
刘烨点点头:“如果不是这样,以他的性子,早就找来了。我伤心不是因为太久见不到他,只是担心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不能在他身边陪伴,我很遗憾。”
“我知道的,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明月圣女不肯放手,你们再见面估计还要等段日子。公主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女人,为了乌孙付出全力,宁愿让自己饱受痛苦煎熬。”清灵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清灵,你知道吗,这半年来,要不是游走于各个部落,和大家一起忙碌,我可能早就支撑不住了。我喜欢这种忙碌的感觉,一忙起来我就可以暂时忘了痛苦。所以我不仅是为了部落的百姓,也是为了我自己。”
“不管怎样,公主你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乌孙朝廷也看到了成效,如今百姓们哪个不称赞你,你就是乌孙名副其实的国母。”清灵微笑着鼓励道,“我听师大人说过,你的理想就是成为深受百姓爱戴的乌孙国母,现在,你实现了理想,我为你感到自豪。”
刘烨连忙摇头:“别这么说,我现在做的还不够,离我的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倾尽我这一生能实现理想的话,我都已经心满意足了,短短这些时日,哪能居功自傲呢!”
“你呀,就是太谦虚了,短短这些时日,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你这番成就。”清灵收拾起桌上的羊皮卷,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一角,“我只知道王宫里的大王啊夫人啊,都过惯了娇气的日子,没人愿意受这份罪遭这种苦。公主,你这些日子跟咱们吃住都在一起,有时候部落里条件恶劣,还得挨饿受冻,你一声苦都没抱怨过,仅凭这一点,你就是我心里最出色的女人,名副其实的乌孙国母。”
刘烨深受感动:“清灵,谢谢你,谢谢你的鼓励。”
“我说的是事实嘛!”清灵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刘烨,“好了,你去睡觉,明早我再来,不许趁我走了,又偷偷地起来哦!”
刘烨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又是一夜辗转无眠,自从图奇棠坠下山崖,她就没能安睡过,虽然心里确信图奇棠还在,但她仍是放不下心。很想去到他身边,陪他说话,为他做饭,和他手牵手依偎到天明。
明月圣女憎恶她,责怪她连累了图奇棠,这些她都能理解,身为母亲,见不得儿女受一点委屈,更不必说有性命之忧了。她该如何才能化解她的心结,让她重新接受她呢!
刘烨迷迷糊糊睡去,梦中依稀听到帐外有人在争吵,那声音听起来相当耳熟,却又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师中和清灵住在刘烨不远处的帐篷里,他们聊了些部落里的情况,以及常惠和冯嫽喜得贵子的高兴事,刚睡下不久,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药葫芦和毒蝎子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没有立刻起来,但这声音越来越近,很明显是事实。
师中坐起身,披上外衣想出去看个究竟,没想到清灵也听到了动静,两人带着满腹狐疑,直到亲眼看到那对老活宝才松了口气。
“祖父,老蝎子,你们怎么来了?”清灵越想越好奇,“祖父你不是回赤谷城了吗?老蝎子,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师中还没来得及开口,药葫芦就揪着毒蝎子的耳朵数落起来:“我把出卖咱们的叛徒带回来问罪了,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该打的打,该骂的骂,不要看我的面子。”
“叛徒?”清灵围着垂头丧气的毒蝎子看了又看,纳闷道,“他干什么坏事了?祖父你怎么说他是叛徒?”
师中急道:“是不是有了图奇棠的消息?”
药葫芦赞许地点头:“还是我孙女婿机灵,不错,正是如此。”
“喂,叛徒,事到如今你还打算咬死口不承认吗?”药葫芦重重地拍了下毒蝎子的后背,愤愤不平道,“幸亏我早就摸清楚你这老东西的习性,我就知道你迟早得露馅,我故意说要回赤谷城养老,再也不问这些烦心事,其实谁也没料到,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跟踪这只满肚子坏水的老蝎子,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能带我找到他。”
“图奇棠果然没死?”清灵激动地叫起来,上前抓住毒蝎子连声问道,“是真的吗?图奇棠没死,他没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