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就问:”岂有此理,怎么会让个女人靠近比武台,她要做什么?“
皇上温润的眸子里含着笑意,并没有理会华太师的话。
婉清选好地方,描了描刘元凯,见那人仍在闭目调息,口中念念有词,她恼火地踮起脚,众目睽睽之下,一片抽气声中,举起麻石就向刘元凯的脑袋砸去。
她看过书,巫师在行巫术时,要全神贯注,一旦被打倒,巫术就失效了。
也许是人品大爆发,婉清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有准头,如老僧入定般的刘元凯竟然被石头砸中额头,砰的一声,他应声向后倒去。
福王的双眼差点脱眶,她……她竟然用石头砸正在比赛的选手!
周围的观众都惊得目瞪口呆,骂得正欢的人都闭了嘴,惊诧地看着那个砸了人,还笑得一脸恣意灿烂的女人。
痛苦抽畜着的上官夜离顿时觉得浑身一松,身上的痛骤然停止了,靖宁侯诧异地帮他拭着汗,疑惑地唤了声:”离儿。“
上官夜离猛然从他怀里坐起,虎目四顾,他刚才隐隐听到有人在骂婉清,心中着急,但浑身太过疼痛,他爬不起来,这会子痛一松,就赶紧起来看,却找了半晌,也没找到他的娘子。
刘元凯的头被打了个包,倒在地上后立即又坐了起来,大声对上官夜离道:”你暗算我。“
这就情形有点像上官夜离救慕容凌云那一幕,选手没下台,就视作仍在比赛中,有外力相帮其中一位,那被帮助的那一位就视同输了。
福王叹息一声对婉清道:”弟媳,你好像帮倒忙了。“
婉清上不得台,急得不行了,在下头摇着手道:”相公,相公,抱我上去。“
上官夜离这才看到台子边娇小的婉清,眼睛一热,心知刚才又是她救了自己,一个纵身跳了下来,在众人的目光下,将自己的娘子抱上了比武台。
所有的人再一次看大跌眼镜,这个比赛越来越不严肃,越来越不规矩了。
婉清的脚才一站稳,就直接向刘元凯冲过去,抬脚就要踢他,刘元凯哪里会让他踢到,身子一闪,就要避开,但肩头一重,像是被千斤重担压住了,竟是动弹不了,小腿上就生生受了婉清一脚。
他顺着自己的肩头看去,顿时怔住,按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福王,是福王让他挨了这女人的一脚。”无耻卑鄙下流。“婉清踢完后,仍不解气,对刘元凯骂道。
刘元凯回身就对福王行了一礼道:”王爷,靖宁侯世子犯规,他输了。“
话音未落,他的屁股上就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脚,慕容凌云冲了上来大骂道:”输你娘的头,阴险下作的小人,先前你对爷撒迷|药吧,爷要再跟你赛一场,而且,刚才是你自己提出的中场休息,算不得比赛,阿离不算输给你。“
又对婉清道:”三妹妹,你踢过瘾了没,没有的话,我帮你捶死他。“”不用了,他刚才在对我家相公施巫术,被我砸到在台上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赢呢。“婉清浅笑着,后一句是对福王说的。
靖宁侯也看出些端倪,知道刚才刘元凯是在搞鬼,但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一听婉清说是在行巫术,立即火冒三丈,抬手就是一巴掌向刘元凯扇去,刘元凯功夫不错,但却不是靖宁侯的对手,根本连躲避都没来得及,被靖宁侯打了个结实。
福王听得怔住,皇帝现在最恨的就是行巫蛊之人,没想到自己的得力部下,竟然是个巫蛊高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对手行巫术,这让他很没面子,故意想气气刘元凯,便冷冷对监赛的主考官道:”本王宣布,刘元凯败给了靖宁侯世子夫人。“
福王此言一出,顿时很多人大吃一惊,大周历史上还没有女子参加过选将大赛,这个结果,也太荒唐了些吧。
立即有很多人反对,华太师就是第一个:”皇上,如此严肃的比赛,怎么可如此儿戏,让女人参加选将大赛,传出去,还不让天下百姓笑掉大牙去?人家还以为大周无人,要个女人来上战场。“
柱国公也道:”皇上,臣请求立即处决那个扰乱赛场的女子。比赛应该继续。“
皇上听了冷冷道:”列位臣工,大周律法上可曾言明,女子不可参加选将大赛?“
柱国公和华太师一时被问住,不许女子参选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并没有写到律条里却,但这是众所周知的呀。
他们还要说,皇上一挥手道:”她不过是在救自己的丈夫而已,你们不觉得这样的女子很可贵么?换作是你们在台上被小人下巫蛊,你的妻子会冒天下之大不违去救你们吗?“
柱国公和华太师两人沉默了,一旁还有很多反对的大臣也沉默了。
皇上又道:”她一个弱女子,能比什么,让她下去就是,不要为难于她。“
很多大臣虽然认为皇上很宽容,但却立即联想到了上午的那一则流言,皇上应该是只对这个女人宽容吧,一时,越发觉得皇上对那个女人有些暖昧之意了。
刘元凯听了福王的话,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怕是大周历史上第一个被女人打败的选手,这个脸,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慕容凌云高兴得哈哈大笑,拍了拍刘元凯的肩道:”小子,你运气真好,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刘元凯气急,咬牙切齿地对上官夜离道:”世子好意思躲于妇人身后,让妇人为你撑腰?“”好,本世子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上官夜离将婉清送回地面,再跃了回来,真正与刘元凯过起招来。
而对上官夜离,刘元凯像是变了一个人,招术比先前更加怪异阴狠,此人下三滥的手段太多,上官夜离并不与他近身。
刘元凯如同一只发怒的豹子,动作凶猛快捷,他先是一个黑虎掏心直攻上官夜离的肚子,知道上官夜离不肯让他近身,明明打出去的是拳头,但离上官夜离一尺远的时候,手上突然就多出一把弯刀来,出其不意的向上官夜离的腹部划去,这人还真是阴招迭出,婉清在台下看得心惊胆战。
但上官夜离反应更加快速,只见他不躲,也不避,轻飘飘的伸出两指,竟然空手套白刃,生生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那把杀人的弯刀,刘元凯手腕一抖,想腕个花式,刀却叮的一声,被上官夜离生生夹断,他一时大惊,不过,瞬间松了刀,腰身一拧,整个人缩成一团,和身向上官夜离的胸口撞去,这种怪异又不要命的打法,还真是见所未见,上官夜离身子一旋,跃向空中,一脚轻点在刘元凯的身上,将自己再一次腾空,然后,于空中抬脚向缩成个球的刘元凯踢去。
这一切太快,刘元凯还没来得及舒展开身子,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圆球,从台上飞滚下去,落在地上,噗的一声,喷了一大口血,看来,上官夜离的这两脚所灌注的真气伤到了他的内府。
虽然出现了婉清这一个小小的插曲,但上官夜离与刘元凯的这场比赛着实精彩绝伦,再加之刘元凯这厮也确实阴险不招人喜欢,整个比武场上响起了震天的掌声。
接下来的比赛继续进行,后来的人,比刘元凯强的不多,上官夜离从容的一个接一个的将对手打下台去,最后一个上台的是柱国公的次子,此人也是一身好武艺,至少与慕容凌云在伯仲之间,而上官夜离已经大战了五个人,体力消耗很大,而舒心的哥哥舒畅则养精畜锐,蓄势待发,一上来,就对上官夜离发动猛烈的攻势,一开始,几乎打得上官夜离连连后退。
而最让婉清却得气愤的时,那人竟然招招向上官夜离的伤臂攻去,上官夜离的伤臂一连被他击中几回,伤口顿时裂得更大,鲜血染红了他整条手臂,看得婉清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场下的看客们也为上官夜离捏了把冷汗,这舒家公子也太过阴险了些,就算这样取了胜,应该也是胜之不武的,但是,战场之上,原就不能将弱点暴露于敌前,这原就是上官夜离自己不慎,没谁规定不能攻击对手的弱点,大家也不能过多地指责舒家公子什么。
上官夜离强忍着痛,边战边退,整个人都被舒畅逼到了台边,只要他掉下比武台,他就输了。
舒公子似乎看到了胜利在向自己招手,再加把子力气,就能把摇摇欲坠的上官夜离踢下台去,他就是这届武比的第一了,于是,他凌空跃起,一个燕子连环剪腿向上官夜离踢去。
谁知,上官夜离拧腰向侧边一倒,身子以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角度沿着台面平平的从他脚下飘向台中,舒畅的飞腿顿时踢空,还不等他稳住身形,先前还在台边的上官夜离于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他身后,抬起就是一脚,将他踢了下去。
整个比武场上再一次响起了一阵雷鸣一般的掌声,上官夜离对着台下的婉清说道:”诱敌深入。 “却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
婉清看着他滴血的手臂,却是鼻酸咙哽,差点哭出声来。
福王宣布,武比第一名就是上官夜离。
婉清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二太太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半晌都没有说话,婉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谢谢二婶子。“
她明白,二太太是真心为她担心了。
欧阳落衣一脸崇拜地看着婉清道:”表嫂,你才是巾帼英雄呢。“
那边的宁华和婉容便都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婉清也没在意。
皇上要亲自嘉奖武比的前三名,上官夜离和舒家公子,刘元凯一同站在主席台前等侯皇帝亲赐金银铜三刀。
皇帝在侍卫的陪同下,先将金刀拿起,赐给上官夜离,上官夜离跪下,双手接住,皇帝深深地看着他道:”夜离,塞外苦寒,你真愿意去吗?“
上官夜离郑重的点头道:”臣愿意为皇上效死,为大周保卫边疆。“
皇上唇边就有了笑意,点头道:”好,朕会让你如愿意以偿的。“
舒畅受了银刀,却是一脸的懊恼,皇帝柔声道:”不是还有兵法策论么?你还有翻盘的机会。“
舒畅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皇帝将铜刀放到刘元凯的手里时,刘元凯的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皇帝的腹部刺去,皇帝拿刀的手僵了僵,清晰地听了一阵布帛被刺穿的声音,他整个人都呆了,但想见的痛却并没有传来,低头一看,只见上官夜离手里的金刀正好插在刘元凯的腰间,刘元凯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夜离,一旁的侍卫都惊得目瞪口呆,而正在这时,一只响箭破空而来,带着一股劲风直取皇帝的头部,上官夜离大惊,呼道:”护驾!“
身子长身而立,挥刀击落那枝铁箭,回头一看,发现主席看台周围,突然凭空出现一大群黑衣人,如鬼魅一般的向皇帝涌来。”
☆、第八十七章:兵变【手打VIP】
第八十七章:兵变
身子长身而立,挥刀击落那枝铁箭,回头一看,发现主席看台周围,突然凭空出现一大群黑衣人,如鬼魅一般的向皇帝涌来。
皇帝脸上露出阴戾之色,一旁的舒畅也反应了过来,起身握刀护在皇帝身边,上官夜离回顾四周,却发现,黑衣人已经与御林军打了起来,但先前四周守护着的御林军却神情萎糜得很,不少人被黑衣人一冲就倒了地,不堪一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味,上官夜离心中大惊,有人在空气里撒了毒粉,功力稍浅的御林军只怕是中毒了。
正寻思间,好几个黑衣人已经同时向皇帝攻来,手中的长剑直指皇帝,上官夜离挥刀阻挡,舒畅也是拼死相护,皇帝的侍卫也围在了皇帝的周围,但御林军太不得力,仅几十个人,很难抗得住蜂拥而来的黑衣人,而且,这一群黑衣人身手诡异,行动迅速,攻击性极强。
上官夜离忧心婉清的安危,又苦于被缠住,冲不出去,只能在皇帝身边死守着。
那边福王和康王也被黑衣人围攻,打得很是吃力,不少大臣被杀,还有一些被黑衣人赶到了一边角落里,女眷那边更是哭叫声一片,场面一片混乱。
黑衣人越攻越紧,上官夜离和舒畅拼死护着皇帝且战且退,周围的死尸越来越多,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皇帝身边的侍卫已经尽数死去,只剩下上官夜离和舒畅还在强撑,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但仍很镇定,并不慌张。
围攻他们的黑衣人至少有二十名之多,上官夜离带着皇帝退到了比武场的墙角,舒畅在前面抵当着黑衣人,此时的他,身上好几处受伤,体力也渐渐不支,围着的人越来越紧,而黑衣人似乎并不想杀死皇帝,只想活捉。
所以,下手起来还有些顾及,眼看着情势越来越危急,前面是嗜血残杀的黑衣人,后面是冰冷的围墙,眼看再无退路,上官夜离突然向身后的围墙轰出拳,高大的围墙应声倒塌了出一个缺口,这一拳,有如惊天雷吼,连正在进攻的黑衣人都被震住了,一个激战了几个时辰的人,竟然还有如此强憾的爆发力,这种强悍,震憾了他们的心灵,让他们一时忘了进攻,呆怔在原地,倒塌的砖石猛地向人群砸了过去,上官夜离趁乱,眼疾手快地扯起皇帝从缺口处跃了出去,舒畅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身后的黑衣人不少被砖石砸中,暂时被阻了一阻,一出围墙,皇帝便拉起上官夜沿着围墙狂奔,在一个石礅前停了下来,上官夜离不知他是何意,意外地看着皇帝,后面黑衣人已经追了来上,情势再一次陷入危急。
皇帝伸手在石礅上按了按,高大的围墙前突然出现一个洞口,皇帝扯着上官夜离就往洞里跳去,舒畅随后跳了下来,皇帝的脚一着地,便立即按下按扭,关了洞口。
洞口后是个长长的通道,通道两壁上点着长明灯,沉着灯光,皇帝稳步向前而行,上官夜离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一些,人一松懈,身上的伤口就剧痛起来,心里却是更加担心起婉清来。但愿这一场变乱只是某个皇子的争权夺位之战,不要连累到那一帮女眷才好。
却说婉清,在黑衣人突然出现时,就吓呆了,身边的夫人小姐们尖叫,哭喊,乱成了一片,一个个御林军被黑衣人砍杀,场面血腥可怕,婉清再抬头,看到上官夜离那一边已经被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的主要目标是皇帝,现在的上官夜离比她还要危险,她立即明白,自己只能自救。
二太太离得她最近,此时已经吓得抱头哭了起来,婉清忙小声对安慰二太太道:“二婶,别怕,跟着我。”
二太太慌张地看着婉清,在这种生死一瞬的时刻里,婉清轻柔的话语给了她很大的安抚,二太太惶恐的心稍安了一些,颤抖着想要说话,婉清对她竖了个手指,让她不要说话,二太太点了点头,忍不住伸手牵住婉清的衣袖。
婉清回头寻找着贤妃,看到贤妃也是一脸惊恐,被几个贵妇人挤在人中间,她的侍女都吓得浑身发抖,有的还跟着在尖叫,巨大的恐惧让她们忘了自己的职责,早忘了要守护贤妃。
婉清深看了贤妃一眼,看她虽然情形很狼狈,但眼神却不慌乱,看着是被人挤着动不得,但她站的位置却是很有利,她背靠看台后墙,没有被踩踏的危险,婉清注意到贤妃的脚在悄悄往看台左边的台下移动,她忙扯住二太太,悄悄地向贤妃走去,但还没有走几步,就见欧阳落衣也向贤妃走去。
婉清顿了顿,静静地看着欧阳落衣,只见娇小的欧阳落衣很快就拨开人群,走到了贤妃的身边,也不知道她与贤妃说了什么,贤妃并没有继续往看台下走,欧阳落衣挡在贤妃的前面,尽量不让别的贵妇人挤到贤妃,俨然一副守护者的姿态,婉清知道她常年骑马射箭,比起一般的京城女子要有力量得多,一般的女子稍挨过去,就被她大力推开。
婉清带着二太太,在人群里艰难地凑了过去,刚到跟前,欧阳落衣又要推,婉清抓住她的手道:“表妹,是我。”
欧阳落衣眼里露出一丝诧异,随即就高兴地拉起婉清和二太太的手,让她们跟在她的身后,婉清这才感觉浑身疲倦不已,她刚才站的地方离贤妃相差不过三米的样子,但她挤过来,几乎用到了吃奶的力气,身上穿着的一件淡紫色罗绢褙子的腰带已经被挤开,头上插着的玉簪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云鬟半散,情形比贤妃娘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婉清半倚在后墙上,在人群里寻找婉容的身影,找了好一阵,却没有找到婉容,婉清心中一寒,难道这一次,婉容又提前感知了危险吗?这一次,可比在福王府更加危险啊。
再抬眼,寻找着婉丽,很快就见到婉丽瑟缩地躲在华妃的身边,华妃一脸冷厉,镇定地站在看台上,冷静地看着台下杀成一片的御林军和黑衣人。
婉清扯了扯贤妃的衣袖道:“娘娘,可有法子脱困?”
贤妃脸色苍白地看着她道:“没法子,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本宫也只能尽量不惹他们注意罢了。”
婉清听了便道:“好在那些人的目标是皇上,暂时还没有心思对付我们这些女眷,但是,不排除他们会拿咱们危协皇帝和各位王爷的可能,所以,娘娘,咱们得自救。”
欧阳落衣正奋力推开再一次挤过来的女眷们,听了婉清的话回头道:“如何自救?你们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些刺客只要腾出手来,一刀就能杀了咱们。”
婉清听了点头道:“表妹说得很对,但现在他们不是还没有腾出手来么?那咱们就要抓住这个时机自救。”
贤妃听婉清说得笃定,眼里不由露出一丝希翼来:“你有什么法子,能自救,又不让王爷们受牵连,那是最好的。”
婉清紧盯着看台另一边的华妃道:“娘娘跟着臣妇就好,一会子咱们想法子挤到华妃跟前去,守住她,趁机制住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