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送嫁妆
翌日,依书昨夜久久没有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疲累已极,才睡了过去。心头却是始终记挂着夏荷的事情,就连梦中竟也梦到夏荷向她哭诉,日子过的很是辛苦。
“银珠,薄荷……”依书一醒来,便迭声朝外唤道。
银华推门进了来,柔声道:“小姐,现在时候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子的?”
依书眉头一皱,问道:“银珠跟薄荷呢?怎么不是她们伺候我的?”
银华忙解释道:“回小姐,本来是她们在这边守着的,是奴婢让她们先回去休息了,小姐若是有事,奴婢现在就去唤她们。”
银华赶忙出去将银珠跟薄荷叫过来,好在她二人是住的离依书近一些,没多久,银珠跟薄荷就匆忙赶了过来。
见到熟悉的银珠跟薄荷站在面前,依书安心了一些,朝银华道:“银华,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有银珠跟薄荷伺候就行了。若是有事找你,我再让她们唤你就是。”
银华看了依书一眼,垂首道:“奴婢遵命。”便退了出去。
依书看向银珠,“银珠,夏荷昨天就走了?你可知道她昨夜是回了家,还是去了年家?”
银珠摇了摇头,“夏荷是昨天就收拾走了,奴婢也不知她昨夜是留宿在哪里。”想了想,还是不确定的道:“应该是回了家吧。”
依书又问道:“郑妈妈现在应该在厨房呢吧?”
薄荷忙点了头,“早上郑妈妈是要去厨房看一圈,现在在不在厨房倒是不一定,但肯定是在府里的。”
依书便吩咐道:“那你们去将郑妈妈给我找过来,我有话想问她。”
银珠跟薄荷对视一眼,心里皆知依书这是想为夏荷说些好话,以使她嫁进年家以后日子不要太难过。有这样的主子,银珠跟薄荷心里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跟错人。依书现在既然能这样为夏荷着想,日后她们若是也这般处境,依书自然也是不会薄待了她们。
她二人也是极为关心夏荷以后的生活,便赶忙出去寻找郑妈妈。
没过多久,郑妈妈就被她二人给领了过来。
却说郑妈妈以前倒是很中意夏荷,毕竟夏荷是依书身边的大丫鬟,蔡氏最为疼宠的一个女儿也是依书,若是夏荷能嫁进年家,单凭着这层关系,肯定能给年家带来不少好处,所以她过去才巴巴的希望蔡氏能允了这门婚事。却是没有料到,蔡氏最后是同意了这门婚事,但却撤了夏荷在秦府内的职务。
原本夏荷算是秦府买下来的丫鬟,以后能不能成婚全看主子的意思,就算主子同意你成亲了,那以后也是府里的丫鬟婆子,还是要做事的。可是如今,夏荷被撤了职,蔡氏明显不想再继续留她在秦府。这一嫁去年家,可就完全是个闲散人了,还能与年家有何助益?
郑妈妈听说蔡氏指了这门婚事,当下就很是不乐意。可她也是秦府的奴才,主子的主意已定,哪里有她说话的份,还得硬着头皮感谢主子的恩德。
郑妈妈满脸不甘愿的到了宝沁楼,在依书房外揉了好一阵子脸,方才强挤出一丝干笑,提步进屋,与依书请安福礼道:“奴婢郑氏给三小姐请安。”
依书侧过头,道:“起来吧,”又与一旁的银珠薄荷道:“银珠,赶紧给郑妈妈搬凳子来坐,薄荷,你去帮郑妈妈沏一杯茶来。”
郑妈妈讪笑道:“三小姐这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在三小姐面前哪里有坐的地方。”
依书轻笑道:“郑妈妈,您在府里侍奉母亲这么多年,又是府里的老人,自是可以坐的。银珠,还愣着做什么?”
银珠忙搬过一旁的凳子,置于郑妈妈的身后。
郑妈妈笑道:“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三小姐了。”郑妈妈便坐了下来。
薄荷正好也沏了壶新茶过来,小心的奉了一杯与郑妈妈。
郑妈妈在秦府算是老资格的婆子,虽然身份低微,但因为在秦府做事已久,所以依书等小辈便也会给三分薄面与她,不拿她当一般的婆子使唤。
依书轻咳一声,笑问道:“郑妈妈,昨儿个夏荷就离了我这里,你可晓得她是去了哪里?”
郑妈妈眉头微蹙,顿了会子,方道:“这个老奴也不知,这尚未成亲,该是没有去年家的。”
依书点了点头,郑妈妈说的也有道理,夏荷与年无蒙尚未成亲,确实不太可能直接去年家。只是她看郑妈妈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几分喜色,当初不是她千求万求,想让夏荷嫁予她侄儿的吗,怎的今日如愿以偿了,却是看不出她有何高兴来?
转瞬,依书又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这还用多说嘛,原先夏荷是她身边当红的大丫鬟,她凡事都会照顾一二。而现在呢,夏荷只是一个被蔡氏责罚的普通丫鬟,再无原先的兴盛时分,免不得会被别人踩上几脚。
想到这里,依书的脸色微微转冷,声音也带了几分寒气,沉声道:“郑妈妈,夏荷虽然以后不在我身边伺候了,但到底是跟了我多年,一向也是极得我心。我昨儿个还求母亲让夏荷再在我身边待上几年,母亲却说夏荷年纪也大了,不能再平白耽误她的婚事。而且夏荷服侍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薄待了她,只怕也会让其他的下人寒了心。母亲又说年家不错,夸赞你侄儿是个会疼人的人,夏荷过去不会受苦受累。这些,可都是真的?”
郑妈妈眼珠转了转,这些既然是蔡氏说的,她当然不能说是假的。可是,她侄儿会疼人?这可真是个笑话,她侄儿从小就是个傻子,若不是她一直扶持着年家,顾着年家这长子嫡孙,供他衣食,给他创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条件,只怕她侄儿也活不到这么大。
如今她年纪大了,就算再怎么拉拔,也拉拔不了几年,所以早先就开始筹谋,却未料到,还是找了个没用的回去,如今还拒绝不得。
郑妈妈讪讪然的笑道:“夏荷一向是个福气大的姑娘,哪里有苦与她受。我侄儿也很是好弄,况且他是年家的长子嫡孙,我兄长家境虽然一般,但也绝不会薄待了夏荷的。”
依书点了点头,她不知道郑妈妈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但她要的就是这句话,郑妈妈既然当着她的面说了以后不会让夏荷受苦,若是她以后见到夏荷,察觉到夏荷过的不好,自然会与她好生计较。
如此,便笑道:“有郑妈妈的这句话在就好,夏荷虽是我的丫鬟,但我却从来不拿她当丫鬟看,只希望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姐妹就好了。如今她许了人家,又是郑妈妈的兄长家,郑妈妈的人品我还是信得,以后夏荷那边,还要多劳烦您老照顾呢。”
郑妈妈呵呵笑了一声,心里虽郁闷的不得了,面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来,只不住的点头强笑道:“老奴省的,定会嘱咐我兄长,不会让他们薄待了夏荷的,三小姐尽管放心。”
依书看向一旁的银珠,朝梳妆台那示意了一下,道:“银珠,去将我那镶南海珍珠的金簪和同对的耳坠拿来。”
银珠忙去首饰盒中翻出那两样东西,拿到了依书的面前。
依书的饰品大多极为珍贵,她自己鲜少出府采购,大多都是蔡氏选的,或者是别人送的,自然不会有差的在她这边。那南海珍珠色泽莹润透亮,金簪上镶嵌的那一个有寻常人的一个指节大,而两只耳坠上的只比金簪上的略小一些,这两对饰品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就在依书看来,也很是喜欢这两对东西。
依书只扫了一眼,便朝郑妈妈笑道:“郑妈妈,夏荷昨天走得急,我都没来得及给她准备一些嫁妆带着。如今既然你过来了,就劳烦你帮我将这两对饰物带给她,也好给她成亲那天添点装扮。”
银华颇有些不舍的将金簪和耳饰递至郑妈妈手中,这金簪和耳饰在依书的饰品中也算得上是珍品,自然会让她有些不舍。
郑妈妈也算是见过一些好东西,但是这么大的南海珍珠还真是少见,更别提金簪和耳饰的做工之精湛,再再让她瞪圆了眼睛。
忙不迭的从银华手中接过金簪和耳饰,郑妈妈心里不由想到,看来对于夏荷她要重新打量了,原本以后她就此没落了,却不料三小姐却是极为将她放在心上,这么难得的南海珍珠都舍得拿出来与她做嫁妆。
郑妈妈笑道:“老奴就说夏荷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如今可不是?她都不在三小姐身边伺候了,三小姐还这般的惦念着她,老奴今儿瞅了空了,就把这些东西给她送过去。”
依书眼见的郑妈妈的神色变化,总算是达到了她的目的,她怕的就是郑妈妈以及年家一家人,因为夏荷再无利用的余地,就虐待夏荷,如今晓得夏荷还有她惦记的,起码也不会怎生的薄待夏荷了吧?不然,他们也该考虑一下她的怒火不是那么好受的。
“那就多谢郑妈妈了,以后夏荷那边还有劳您多为照顾。”随意的打了一个哈欠,依书笑道:“嗯……昨儿个挂虑着夏荷,觉都没有睡好,今儿听了郑妈妈的话,我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倒是有些瞌睡了。”
郑妈妈忙站起身,笑道:“若是无事,老奴这就退了。”
依书点了点头,朝银珠道:“银珠,送郑妈妈出去。”
第一零二章 转变
解决了夏荷的事情,依书就开始考虑怎样给秦依画她们找麻烦来了。只是她一向习惯了修身养性,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秦依画当初说那些话的时候得意的不得了,当初有多得意,现在恐怕就有多焦虑。她在考虑怎么报复她,而她肯定也在想她究竟什么时候会去母亲面前将这件事的事实给说出来。
在宝沁楼里休养了几日,因蔡氏吩咐不许其他人等无事靠近宝沁楼,耽误她养伤,而秦依画又被蔡氏勒令在院子里闭门思过,所以她二人这段时日倒是没有见上面的机会。刘氏原本想来依书这里探探口风,也因为有蔡氏的吩咐在,不能随意的前来。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整个京师都热闹了起来,白日里,大家要么去庙里烧香拜佛,祈求这一年的好年景,要么就在家里摆上牺牲,祭祀神灵,晚上则有灯会,庙会,等等奇趣热闹的事情。
秦府照例也是要庆贺一番,蔡氏因为依书去年过的很是多灾多难,乘着这上元佳节,便从庙中请了一师傅来,在宝沁楼前摆上祭祀太一神的牌位和多种牺牲,以求这一年依书能够大灾化小,消灾化吉,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年。
依书只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听的银珠来禀报了外面的事情,登时觉得好笑的很,但也明白蔡氏的心思。蔡氏心里一直觉得愧对于她,从小就没有给她一副好的身子,如今才造成现在这样烦杂的事情。
可是,蔡氏哪里晓得,这般多的事情,完全就是人为的,求神有什么用呢?先且不谈这世上有没有神灵,就算是有,以人心莫测之难度,只怕神都是无力为之的。
这天,经过多天的休养,依书的身子已是好了许多,乘着上元佳节这份喜气,着银珠去唤了几个婆子来,小心将她担到了外面的榻上,塌旁就是一扇朝南开的窗户,倒是正好晒晒太阳,不用跑出去。
在屋子里又闷了这么久,连个可以谈心的朋友都没有,她不免感到些许的孤寂。以往没有朋友的时候,看看书倒也能打发时间,可是经去年的祭祖一行,认识了薛宁立,认识了李一峰,认识了赵立,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想起他们。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驱走了寒冷,就连心中的寒似乎也少了一些。
薄荷进来道:“小姐,二姨娘来了,要不要见一见?”
依书微眯着眼,笑道:“二姨娘来了?姨娘她是长辈,怎好不见她,还不赶紧将姨娘请进来。”心里却是不由冷笑,可真是够能忍的,竟然直等到今日才来。
刘氏出身不错,以往也有些心高气傲,就算是看到依书了,那也端着姨娘的架子,这次却是满脸谄媚的笑容,拘谨的进了来,笑道:“依书啊,最近可好些了?”
依书嘴角一扯,却是没有往刘氏看去,只闭眼假寐,口中道:“还好,二姨娘可真是日理万机的,我都回来这么些日子里,却是头一次见二姨娘来探望我。”
刘氏眼珠急转,一听就知道依书的语气不太对,很明显是不欢迎她。刘氏对依书的印象还保留在以前那个知书达礼,从来笑脸迎人的依书身上,一时有些不习惯,讪讪的解释道:“看你这话说的,姨娘也是疼惜你呢,只是夫人下了命令,说你正在养伤,不适合吵闹,让大家都少来看你,免得影响了你休息。这不,所以才等到了今儿个上元佳节,府里都在忙着庆贺,我才得了空子来看看你。”
依书哼笑了一声,不冷不热的道:“那真是有劳二姨娘了呢,依书记下了。”
刘氏见依书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中有些急躁,提步走至榻前,强笑道:“依书啊,姨娘有些体己话想跟你说,你看……”
刘氏的眼角往银珠等人扫了一眼,意思却是不言自明,希望依书能将这些小丫鬟都撤出去。
依书这才看了刘氏一眼,眸中隐藏的寒气冻的刘氏不由哆嗦了一下,越发诧异这依书怎的变成了这个样子,该是很好打发的才对。
依书朝刘氏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是我怠慢了二姨娘,”又朝银珠道:“银珠,还不赶紧去帮二姨娘沏壶茶来,二姨娘要跟我说体己话,该很是口渴,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银珠蹲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银珠刚走了几步,又听身后依书道:“顺便跟银华说一声,让她去厨房取些糕点来,总不能让姨娘饿着肚子坐这里。”
刘氏原本听依书将银珠支使了出去,面上溢出了笑意,待得听到依书的后半句话,原本红润的面庞顿时一黑,险些气的甩袖而走。
可是一想到依画如今还被禁足,她只得按捺下这口气。
生了个废物儿子,好不容易女儿本事一些,为了下半辈子着想,她也不能坐视不理,总得为她筹谋一二。
待得银珠出了屋,刘氏朝门外看了一眼,确定这边没人,抓紧时间道:“依书啊,你四妹妹还在屋子里关禁闭呢,你看哪,你从小就跟你四妹妹是一起长大,两姐妹的感情好的不得了。她呢,也只是因为夫人迁怒,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帮她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也好让她出来。”
依书此时也不再装,冷笑道:“二姨娘,您这话说的真是有意思,好姐妹?多年的情分?当初我落崖的时候,身后那个推手可没有丝毫的手软哪,如今我瘫在床上,不得移动,哪里还有力气去帮四妹妹求情呢?”
刘氏眼珠转了几转,干笑道:“姨娘晓得你一向心善,依画这不还小嘛,难免做错些事情,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者,你不是也没什么大事,又何必还记挂着那件小事?”
依书眼眸蓦地瞪大,厉眼看着刘氏,咬牙嗤笑道:“姨娘这话说的真是好听,我只不过是摔断了背部的骨头,差点终身残废,当然是小事一件,那四妹妹被关个几日又何妨呢?反正也不会关出毛病来。”
刘氏还想再游说依书一番,却隐隐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临近,连忙住了嘴,不再多说。
银珠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杯新茶,银华手上则端着几碟子糕点。二人将这茶点放在刘氏身旁不远处的矮几上,便侧身守在一旁。
依书脸上厉色内敛,客气的笑道:“姨娘,依书不便伺候,您就自个儿随意吃些茶点吧。”
刘氏眼角都没有扫那些茶点一眼,她现在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喝茶吃点心。
依书挑了挑眉,道:“姨娘,怎么不吃些茶点的?可是嫌我这边的茶点不好?”
刘氏慌忙端起茶盏,大口喝了一口,她如今是有求于依书,自然是不敢再惹依书恼怒,却不料那茶还有些烫,猛然喝了一口,烫得刘氏一下子哎呦惊叫一声,将茶盏掀翻在地。
依书嘴角微翘,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让你作恶多端。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氏一向娇纵,此时虽有求于依书,但如今被个茶水烫了,自然心里恼怒万分,朝银珠厉声喝问道:“你这茶是怎么煮的?难不成想烫死我吗?”
银珠颇为委屈,她哪里晓得刘氏会这么猴急,好好的一杯茶不细细品饮,却是想一口牛饮下去,哪里有不被烫到的,忙蹲身道:“是奴婢不对,奴婢现在就去给您换茶。”
刘氏柳眉倒竖,指着银珠骂道:“你个死丫头,你当我缺那么杯茶吗?还不给我跪下,如今是不给你点规矩,你还真反了天了。”
刘氏心中有气,刚才依书又顶撞了她,不免让她恼怒在心,恨不得在依书身边的丫鬟身上讨还回来,却忘了如今依书就在她身后的榻上躺着。
刘氏在秦府一向是这个样子,除了蔡氏身边的丫鬟她不敢伸手管教,就连大姨娘许氏身边的人,也曾被她借着各种由头,教训过。银珠想到自家小姐是那种不喜争的性子,情知自己这次也是躲不过,便想屈膝跪下。
依书冷声道:“银珠,过来。”
银珠一怔,也顾不得刘氏还站在面前,忙走至依书面前,“小姐,怎么了?”
依书朝内室努了努嘴,道:“这日头有些晒不到了,你去拿几个软枕来,给我垫在后面。”
银珠连忙进去内室拿软枕。
银华却是一直冷脸站在一旁。
刘氏无意中眼角朝银华一扫,见到她一脸的冷笑表情,心中微恼,又顾忌着银华曾是蔡氏身边的大丫鬟,与别个丫头不同,因此并不敢拿银华开刀,只得气闷的在一旁坐了。
银珠拿了软枕,在银华的帮助下,帮依书将身子垫成了半高,又去将窗帘勾到另一边去,确定依书能晒到太阳,方才恭谨的站在一旁。一时又不知是不是还得跪下去。她却是胆子小,又未曾想到依书刚才是故意帮她挡着,所以很是胆颤心惊。
刘氏深深的打量了依书几眼,总觉得现在的依书似乎真个不是以前的那个了,性子好似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好打发了。她可不认为依书刚才让银珠进去拿软枕,就完全是为了晒太阳。
刘氏以帕掩了掩嘴,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当着银华的面,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有些口齿不清的道:“依书啊,那姨娘就先回去了,唉……这一烫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呢。依画偏偏还让我那么操心。”
刘氏不说不说,最后还是将秦依画的事情放在了嘴边上,就希望依书看在她被烫伤的份上,好歹求的蔡氏将秦依画给赦了禁令。
依书一笑,“那姨娘慢走,依书就多有失礼了,不便送姨娘出去,”又对银华道:“银华,去帮我送一送二姨娘。”
银华本就是跟在蔡氏的身边,又是蔡氏得宠的大丫鬟,心里对刘氏就有些轻视,不像银珠她们那般惧怕。单手恭引刘氏出去,一面不冷不热的道:“二姨娘,请。”
刘氏最后又朝依书看去一眼,希望她能改变一下心意,却不料依书已经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刘氏暗暗咬了咬牙,眉头蹙紧,看来这事得另有计较了。
银华送走刘氏以后,银珠好笑的走至依书面前,“小姐,没想到二姨娘今儿竟然被您
免费TXT下载.ShuBao2.COM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