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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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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她的手不自觉地放轻了力度。

海蜃轻叹一声,轻轻拨开他的手,说:“既然不会,我又何苦自寻烦恼?”

“蜃蜃……”仁王嘴皮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接续下去。

她说的,很正确,他的理智也是这么告诉他的。但是,就算是这样,难道就能放任不管?

一直知道海蜃改变了很多,但随着接触越多,越发现她更多的不同点。就像如今的冷静,简直跟她哥哥如出一辙了。

“很感谢仁王学长今天替我说话,不过,清者自清,流言这种东西,日子久了,也便不攻自破了……”海蜃顿了顿,转念又说,“如果仁王学长是因为那些谣言误传了你我分手的真相,我也可以去澄清……”虽然这不是她的风格,但是,如果有必要,她也不是不可以那么做。

仁王皱了皱眉头,说:“你知道我介意的不是这个……”

“既然如此,学长也没有必要再为此生气。我先告辞了。”海蜃说完,点头告别,抱着书走出过道,径自离去。只余下仁王留在原地,怔怔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的话如同春风拂过心头,虽然扑灭了怒火,却在转身之后,留下了更多的惆怅。

蜃蜃……为什么每一次,我感觉走近一点,却又仿佛离你更远了呢?

安慰

走出那两排书架中间的过道,拐过角落,海蜃的脚步却再一次慢下。

那个倚在墙边的少年,正拿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另一只手举起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忽地,像是察觉到旁边有人来到,他修长的手指在眼镜上略为停了一下,然后优雅地放下,合上手上的书本,转过身来。

“海蜃。”白净斯文的脸上平淡无波,柳生的声音如同平日一般清冷。

“哥哥。”走到柳生面前的时候,海蜃停了下来,点头对他打了声招呼。

虽然在读的是同一所学校,但是因为各自的年级在不同的楼层,每天到校下车之后他们兄妹就不经常在校园里碰上,但她也听说过柳生跟仁王不但是网球双打搭档,平日更是焦孟不离的好友。如今看来,大概是真的吧!才在那边看到仁王,转个弯就看到柳生,想必他们是一起来图书馆的。

柳生微微张了张嘴,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海蜃,眼镜闪过一道亮光,看不清他眼中情绪。

半晌,就在海蜃开始想是不是该开口告辞离开的时候,忽闻柳生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然后,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脑袋。

“哥哥?”对于柳生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海蜃只觉不解。

柳生的性格更多地是偏向父亲柳生广雄,年纪虽小,就已练得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不管何时何地,风度、举止、礼仪全部无懈可击,也因此在校园中赢得“绅士”的称号。但正是因为太过注重自己的绅士作风,有时反而显得过于冷淡,就连最亲近的朋友仁王,以前也曾开玩笑地对海蜃说过“你哥哥就是一个隐性面瘫”。

因此,海蜃已经很习惯那个不管什么都只藏在心里绝不在脸上表露半分的哥哥,就连是他最近越来越多的关心,也只是从言语行动上看出,若说到表情的话,也只有她受了伤的那天能看到他明显的阴郁。

然而现在,海蜃却发现他的眉心轻皱,隐藏着不明显的愠色以及——忧色。

“海蜃……”柳生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声音柔和了些,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不像行事果断利落的他。

其实对于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海蜃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也已经听到了那些关于自己的谣言了吧!

虽然他在的这个地方不大可能听得见刚才那三个女生还有仁王的话,但是,世界上没有一种东西的传播速度比得上流言,在学校一个早上,该听到的大概一样也少不了。

“哥哥……不好意思,扯上你了。”海蜃垂眼轻叹,柳生在立海大不仅成绩好网球好,行为风范更是完美的优等生典范,却被说成妹妹因为他的关系跟网球部的人牵扯不清,也算是他清白记录上的一个……污点了吧!

我不找麻烦,麻烦来找我。而且,还拖上其他人,实在是……很麻烦啊!

柳生放在她头上的手顿了一下,忽地,他的手掌离开,反手成拳,曲起的食指轻轻地敲了她的脑袋一记,说:“傻瓜。”

海蜃愕然,今天的柳生……很奇怪。不管是他刚才的动作,还是那声轻轻的“傻瓜”,都显得……太过亲昵了,完全不符合柳生兄妹一贯的相处模式,更不符合柳生的性格设置!

“海蜃,不要在意。”柳生拍拍她的肩膀,说,“谣言止于智者。”

海蜃抬头,看向柳生,他的表情依旧淡然,嘴角带着一丝状似安慰的笑容,显得柔和了很多。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海蜃心里流窜过一股奇妙的感觉。

柳生这么说,是在安慰她吧?

在海蜃以前的记忆里,在上了国中之后,两兄妹的关系就越来越疏离。海蜃在学校的名声向来不好,以前关于她的流言也少不了,尤其是刚刚跟仁王在一起的时候,背后的指指点点更没少过。那个时候,柳生也不曾有过什么特别表示——对于她那时的任性,他甚至没有加以指责过,就好像……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这才是柳生向来的处世态度,冷静,慎行,不管对待什么事情,都是如此——也许,只有网球部除外吧!

因此,他现在的态度让海蜃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哥哥……”海蜃轻轻地回应了一声,但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虽然她什么都还没说,但柳生似乎已经明白了一样,对她微微一笑,抬头,越过海蜃的肩膀,他看到了从过道那边慢慢踱来的仁王。

柳生的镜片又闪过一道亮光,看到他出来的方向,大概也猜出了什么。但是,他依然不动声色,收回海蜃肩上的手,他眼睛望着搭档,以惯常的语气叫道:“雅治。”

“喏,比吕士,你在这里啊!找到书了吗?”仁王笑笑,也是一副没事的样子。

“嗯。你呢?”柳生反问。

“还没呢!我要的那本好像都被借光了啊!”仁王摊摊手回答道。

“那现在怎样?要找别的吗?”柳生推推眼镜,问道。

“不了。”仁王走到他们旁边,不怎么在意地说,“我想——我还是等别人还了那一本我再借好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是吗?”柳生的眉毛轻抬了一下,“就怕你没那个耐性。”

“呵呵,别这么说嘛!”仁王伸手搭上柳生的肩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说,“只要是想等的,我的耐性可是出乎意料的好哦!”

柳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调笑着的脸上闪过认真,点了点头,没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转过头说:“海蜃,去忙你的事吧!放学后见。”

“嗯。”海蜃的视线扫过眼前的两人,点了点头,侧身从他们身边走过,朝图书馆的门口走去。

直到海蜃的身影走远,柳生才淡淡地说:“雅治。”

“怎么?不信?”仁王还挂在搭档身上,挑高眉毛,没点正经相地说,“别小瞧我的执着啊!值得等待的东西,我可是很愿意付出时间的。”

柳生停顿了一下,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才说:“我只是想说,把手从我肩上拿开,很重。”

“……”这下顿住的人轮到仁王,静默两秒,他才收回手,悻悻然地说,“比吕士,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真的不太招人喜欢。”

“谢谢。你也一样。”

抱着刚借的书,走出图书馆,打算回教室,中途正好经过学校的小食部。

为了方便学生,立海大在教学区也设置了一个不大的小食部,卖各种小吃零食和饮料,让学生下课时不用走到食堂就可以买到吃的。因为教室内是明令不准吃东西的,所以小食部外头也摆了几张桌椅,好让学生有地方解决完再回去。

看看时间,离午休结束还有一点空余,想想这么早回到教室也没别的事情,反而会被昨天看到财前和小金那群八卦的同学围上来继续追问他们的事,海蜃便改变了路线,拐到了小食部里,买了一杯绿茶到外头坐下,将书本重新翻开,开始认真地读了起来。

这是一本中国的古诗词,而且是全中文不带翻译的,平时没什么人会借,所以才会放到那种冷门书区铺上了厚厚一层灰尘。

虽然上辈子也是从6岁起就被带到了日本生活,一直接受日本的教育,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骨子里流的还是中国人的血,海蜃始终对中国古典文化有一种特殊的向往。 从第一次偶然从父亲书房里看到那本唐诗三百首之后,就深深地为中国古代文人的才华所折服,自此更是经常有意地去翻找中国古诗词的书籍。

看的时候就总是觉得,一首好的诗词就跟一副好的画作一样,都是能将最广阔的含义,蕴藏在最简单的笔触中。诗也好,画也好,寥寥数笔,便能勾画出作者心中所想所念,仿佛整个无限的宇宙,都能够囊括其中,等待着别人的探求,理解。

所谓杰作,便是简洁,精练,却又包容万象。

所以,不管是写诗还是作画,对于作者来说,最大的喜悦,莫过于自己隐含在作品中的意念被别人所理解。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何伯牙愿为子期摔琴,杜甫一首《梦李白》能够流传千古了。

身后不远的地方又开始有窃窃私语传来,这次的人没那么嚣张,已经将音量压得很低了,但是因为相距不远,几个关键词还是飘进了海蜃耳内。

海蜃轻叹一口气——连个能读书的地方都没有了么?不管走到哪里,流言总是如影随形地跟随在身边。他们说他们的她管不着,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影响到她读书的氛围啊?果然是国中生的生活太无聊了!除了交流八卦之外,难道都没有更有营养的消遣了么?

忽地,悉悉索索地讨论的声音骤然停歇。

世界终于清净了!海蜃很欣慰地想,重新埋头到诗词之中。

“海蜃?”清润的声音却马上从上头响起了。

这一声的出现解释了为什么四周的谈论戛然而止,却让海蜃由内心深处产生了更深刻的叹息。

真是可怕的巧合!平日几天碰不到一次的三年级生,忽然在流言产生的日子里像约好了一样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面前,而且,还尽是流言主角。

合上书本,海蜃抬起头,迎上那张过分美丽的脸,轻唤:“幸村学长。”

馈赠

幸村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跟往日并无不同,好像没有听到半点关于自己的流言一样。

然而,海蜃深知,这一早上就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柳生和仁王都已经听到了,幸村又怎么可能不知?

可见,若不是他太过内敛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太好,便是他足够沉稳不受那些流言影响半分。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只能证明,幸村精市,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他的心智,思想,定力,都已经远远超越了他15岁的年龄。

“我可以坐下吗?”幸村站在旁边,俯视海蜃,礼貌地问道。

“……请便。”海蜃咬咬唇,说道。她明白,幸村往她旁边这么一坐下来,更精彩的传言就会马上席卷立海大,但是,她并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幸村似乎也并不介意,她当然也不需要庸人自扰。

幸村这才拉开她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视线扫过海蜃刚刚合起的书本封面,感兴趣地问:“海蜃懂中文?”

海蜃点了点头,说:“会一点。”虽然6岁以后就在日本生活,但是母语是扎根在骨子深处,无法忘记的。而且,柳生家事实上也确实有请中文教师教过他们兄妹。

“能读得懂古诗词的话,应该是不止一点吧!”幸村微微一笑,很自然地从海蜃手上将书接过,随意地翻了一下,书页正好停在俆再思的《折桂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幸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那诗句之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他不禁笑意轻扬。的确,他承认自己向来不知相思为何物,一直以来,他心中所念的,就是立海大的网球部,还有他们三连霸的宏远。就连其他同学,也笑侃说网球部就是他的恋人。但是,昨天在窗户看到海蜃跟着四天宝寺的网球部成员离开学校,他的确有些在意,甚至破天荒地第一次在训练时间失神。

不可否认,他对这个认识不深的女孩子确实有种不同的感觉。她的画,她的才华,她的性情,还有闻樱对她的主动靠近,都让他起了探究之心。但是——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吗?

幸村摇了摇头,将书本合上,递还给海蜃,说:“中国的古诗词,总是将深厚的涵义浓缩成短短几句,要完全理解还是很有难度,不是单会中文就可以的啊!”

自始至终,他脸上温文的笑意未曾改变半分,让人无从得知在一瞬间内,他心中已经流转过好几个念头。

接过书,海蜃抬头问:“幸村学长也对中国诗词有研究?”听他的言谈,好像在这个领域也有涉猎,幸村精市,到底还会多少东西啊?

“研究算不上,多少懂一点。”幸村简单地解释道,“因为老师是主攻国画的,灵感意境常取材于古诗词,跟他习画,也就接触了些。”

点点头,海蜃没有再问下去。她本就不擅长跟人主动打交道,通常是人家问话她才会回答。而现在既是幸村要坐到她旁边来,她便很自觉地等待着他的下文。手无意识地抚着书本的封面,垂下目光看着上面以柳体写成的书名。

桌面上的绿茶还冒着热气,丝丝氤氲伴随着袅袅茶香升腾而起。午后的阳光,斑驳的阴影,清茶,古书,悠闲美好得不像真实,让人几乎遗忘自己身处校园之中,而是过着自在的小资生活。

若是在外人看来,这绝对是如诗如画的意境。

轻薄的淡金色阳光下,桌上一杯清茶余烟飘渺,旁边并排而坐的,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少年,一个是恬然若水的少女。一个淡定一个恬静,气质偕然相若。

少女自然微卷的紫色长发软软地垂落在肩上,鹅蛋脸,新月眉,膝上放着一本书,低头垂目,脸上表情依旧淡泊无波,却仿似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萦绕周围。

少年紫罗兰色的头发下,是无暇的玉容,眉目清朗,风仪卓绝,就容貌而言,堪称上帝的完美杰作,嘴角浅噙微笑,侧首注视旁边的女孩,如此姿态,足够让多少女生捧颊惊呼。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小卖部前的一张桌子前,就已经构成了韩剧一样唯美的画面。让周遭几个女生偷看之余不由得又羡又妒,只恨那个坐在她们最仰慕的网球部部长旁边的,为什么竟是那个风评不佳的柳生海蜃!

忽地,海蜃的注意力从书本的封面上移开,放到了桌面出现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素描本。

海蜃不解地将目光移到幸村脸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将一个素描本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来。

“海蜃可能当我多事吧!不过,几次看到你画画,都是画在笔记本上,你好像还没有素描本?”幸村微笑着说道。

海蜃一怔,抬眼看他,幸村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异样,好像他所说所作的,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一样。

的确,她一直都没有去买过素描本,每次心血来潮画画,都是直接拿出笔记本就在上面涂鸦了。就连伊势青川展出了的那张,也是画在普通的笔记本页上。只是没想到,这么细小的事情,竟然也被幸村注意到。

幸村将放在素描本上的手拿开,说:“最优秀的将领,尚且需要好的神兵利器。海蜃绘画的才华,也该最大限度地发挥才是。”

“可是……”海蜃眨眨眼,看着眼前的素描本,想开口拒绝。即便是她需要,也不该是由幸村来操这个心吧!

“不需要太在意,这也不是我特地去买什么的。不瞒你说,其实这是我以前用过的素描册。”幸村打断她,解释道,“我现在去画居也是开始练习水彩,平常的时间又是忙于网球部训练,已经很少画素描,这个本子只用了几页,放着也是浪费,不如交给用得着的人,更能物尽其用。”

一番话,讲得在在是理,让人无法挑出半点毛病。只是听着合情合理的说法,海蜃却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就算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个本子放着是浪费,她跟他,也不过是学长学妹的关系罢了,不该交给她吧!

“海蜃难道是嫌弃它了?”幸村半真半假地打趣说道,“虽说是旧的,但除了开头几页画过之外可是几乎全新的哦!”

“不!当然不是,只是……”海蜃还想推拒,但是幸村刚才那么一说,又好像现在不管推出什么理由都是借口一样,一时已经想不到更好的说辞去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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