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爵风站在中央,打量着这里的布置,目光瞥到墙上的画,便走了过去,墙上挂着几副水墨画和书法,落款是顾小艾。
这些都是她的手笔
画调有暗沉有明亮,都是自然风景,她以前会画素描,只不过只画肖像。
厉爵风走到办公桌后,修长的手翻开桌上的一沓文件,又去翻抽屉,最上面的的一份档案便是顾小艾的病历。
我不要他,我不要他6
厉爵风走到办公桌后,修长的手翻开桌上的一沓文件,又去翻抽屉,最上面的的一份档案便是顾小艾的病历。
厉爵风打开档案,落入第一眼便是一行手写的钢笔字
顾小艾,女,感情创伤病症,症状严重程度:中度。
在一场车祸后,男友不告而别,四年未有联络,常常梦到过去,坚持等男友来找自己,封闭自己的感情世界,不肯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
厉爵风的唇抿紧,一双黑眸紧盯着上面的文字,
手指翻页,后面是日记式的追踪记载。
5月22日,当事人是名导演,公众人物,常被媒体提及和男友的过去。
当事人称自己心态很好,认为曝光率有利于前男友找到她。
但每次在采访过后她的情绪都有很大的波动,今天更甚,采访过后,当事人一个人呆在我的办公室画画,然后哭了一下午。
哭也是好的,这是一种排泄情绪的方式。
3月12日,离当年的车祸已经有两年之久,当事人现在的情绪比以前稳了很多,只是还封闭着自己的感情世界。
我劝她出去多交朋友,但除了工作以外,她不会跟人有任何联络。
8月23日,七夕节,我陪当事人去街上走,让她知道恋爱的氛围无处不在,她却在一家没什么生意的小咖啡馆坐了一晚上,咖啡一杯又一杯地喝。
我回来查了之前同她的对话,发现当事人的前男友曾经送过她一枚戒指,名为爱尔利之泪,正是七夕节送的。
而咖啡馆的名字爱尔利。
她还没有走出感情创伤的阴影,我认为她是不肯走出来,这么不肯合作的病人很难医治。
盯着上面的一行行字,厉爵风的手慢慢握拢成拳,喉咙像是卡了什么东西,让他窒息。
把档案放回抽屉里,厉爵风转过头望向站在角落里的len。
len的站姿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耷拉着小脑袋站在那里。
厉爵风朝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听到他的脚步声,len的肩膀立刻瑟缩起来,不自觉地往旁边移。
厉爵风的脚步顿住,没有再接近len。
安静得诡异的心理咨询室,厉爵风注视着len很久,转身朝顾小艾被叶佳贺刚刚离开的门后走去。
这是一个小休息室,再连着的就是一个茶水间。
厉爵风望过去,顾小艾和叶佳贺站在茶水间里,旁边的茶已经准备好,但两个人还留在里边。
顾小艾的脸有些惨白,低眸望着地上。
“我还以为是在听世界大战呢,这都什么年代了,他是法西斯吗”叶佳贺不可思议地说道,端着一杯茶喝,“看到那么血腥残忍的画面,len不憋出病来才奇怪。”
厉爵风站在那里,闻言,拳头猛地握紧,又松,掌心泛红。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帮帮我儿子,我很怕他留下心理阴影。”顾小艾说道,声音低低的。
“在小孩子这个年纪遭受到严重刺激的记忆会跟他一辈子。”叶佳贺如实说道。
我不要他,我不要他7
“在小孩子这个年纪遭受到严重刺激的记忆会跟他一辈子。”叶佳贺如实说道。
“一辈子”顾小艾错愕地看着他,“那该怎么办”
厉爵风注视着她的脸,她很恐惧、很害怕
她很爱len。
“你们要对len好一些,让他轻松,陪他多玩玩。”叶佳贺说道,“甚至可以骗他那只是在演戏,不是真实的,尽量用其它美好的记忆来压过这一段。”
“”
“这样他以后回忆起来,这段记忆会被模糊,至少不是血淋淋的。”叶佳贺同顾小艾说道,“还有,最好暂时别让姐夫不是,厉爵风接触len了,这会变相地刺激到他。”
闻言,顾小艾闭上了眼,说不出的失落。
本来像今天这样的一天,她盼了多久,她也在努力着,现在一切都被打回到原点,甚至是更糟糕。
“不得不说,他对你们的儿子太冷血了。”叶佳贺叹着气道,“正常的父亲都不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够了,别说了。”
顾小艾闭着眼找断他的话,拒绝听表弟说下去。
“好吧,走,我们去看看len。”叶佳贺勾了勾她的肩,重新端了两杯茶往外走。
顾小艾咬唇,跟在叶佳贺身后走出去,只见厉爵风就站在那儿,一双黑眸越过叶佳贺直直地盯着她。
叶佳贺张大了嘴,有些后怕地看着厉爵风,他刚才好像说的全是不该说的话。
见厉爵风只盯着顾小艾,叶佳贺忙端着茶离开,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我先回财团。”厉爵风凝视着她许久,开口说道,嗓音低沉。
他都听到了
叶佳贺说了,他暂时不能接触len。
顾小艾站在他面前很久才点了点头,厉爵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顾小艾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站在原地很久,顾小艾冲了出去,叶佳贺正在逗len笑,见她跑出来连忙道,“姐,厉爵风走”
顾小艾根本没听他说,飞快地往外跑去。
心理咨询室外面,一排的车队井然有序地停着,保镖们守卫着,司机拦在车门上,厉爵风弯腰坐进车内。
顾小艾跑了过去,脚步声有些急促。
厉爵风转过头来望着她,黑眸深邃,轮廓弧线紧绷着,没有一点笑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现在的厉爵风,顾小艾觉得自己在看另一个len。
司机极有眼力没有关车门,厉爵风没有下车,坐在车上望着她,等待着她说话。
你没事吧
顾小艾张嘴想问,到了嘴边却变成,“我会照顾好len。”
厉爵风的眸子动了动,淡淡地颌首,语气冰冷地道,“走。”
“是,三少爷。”
司机关上车门,将厉爵风隔绝在她的视线里。
五部车开离心理咨询室,留下更多的车是为了送她和len回庄园。
顾小艾跑到路边,望着那五部车越来越远,很不是滋味。
我不要他,我不要他8
顾小艾跑到路边,望着那五部车越来越远,很不是滋味。
照顾好自己。
顾小艾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
他的样子让她莫名地担心。
厉爵风坐在车里,转头望后望去,她还站在路边,越来越远,最后只变成一点影子
顾小艾在路边站了很久很久,直到脚麻,顾小艾才走回心理咨询室。
进门前,顾小艾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哇,你看你看,妈妈画的画漂不漂亮让妈妈也给len画一幅怎么样”叶佳贺正抱着len站在墙边看墙上的画。
len被他抱着,不抗拒也不笑,甚至眼睛都没往墙上看一眼。
见到顾小艾进来,叶佳贺不由得叹了口气,抱着len转过身来看着顾小艾道,“妈妈来咯,我们来讲故事好不好”
len仍然是无动于衷,甚至看都不看顾小艾一眼。
“对了,len,我们是不是该重新换一下称呼。”叶佳贺把len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蹲下身来努力寻找他的视线对上,“我是你妈妈~的弟弟,你以后要叫我小舅舅,知道吗或者帅舅舅,我比较喜欢帅舅舅”
显然,叶佳贺的幽默对len来说没有一点用处。
len低着头把目光瞥到一旁。
“可惜舅舅这里没有玩具,不然可以和len玩搭房子。”叶佳贺像唱着一角戏似的不停说着。
“我马上去买。”
顾小艾忙不迭地说道,转身就往外跑。
len抬起头瞥了一眼她的身影,然后又垂下头去,僵坐着一动不动。
顾小艾坐上车到达一家最近的超市,把一些小件的玩具一一扫货下来,全部装进购物车里。
超市的工作人员诧异地看着她,顾小艾拿出卡结账,超市的电视里正播放着匿名善心人士捐出16个亿的新闻
她在晚会上念词的画面被一遍一遍重播着
“小姐,好了。”收银员把东西装了几大包递给顾小艾。
“谢谢。”顾小艾恍过神来道谢,拎着大包走出去。
e。s财团的厉三少爷办公室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一点血迹都不存在,仿佛这里从来没死过人,没有一个人在这里被虐打至死
卧室里,厉爵风席地而坐,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断成两截的邮轮模型,厉爵风单手修补着。
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落下来。
厉爵风拧紧螺丝时,邮轮一动,又前功尽弃,他只能从头再来。
艰难地抬起左手无力地按住邮轮模型,固定下来,厉爵风将一点点散下来的小零件重新装回去
顾小艾,女,感情创伤病症,症状严重程度:中度。
病历上的字在眼前浮现着,让他看不清眼前的邮轮模型的全貌,一张脸冷峻,咬紧牙关将一枚螺丝拧进去。
仅仅是安装一枚螺丝,他就要花掉十几分钟。
汗水滚落进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厉爵风仿佛又看到那份病历上的钢笔字在眼前不停晃着
我不要他,我不要他9
汗水滚落进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厉爵风仿佛又看到那份病历上的钢笔字在眼前不停晃着
5月22日,当事人一个人呆在我的办公室画画,然后哭了一下午。
8月23日,她在一家没什么生意的小咖啡馆坐了一晚上,咖啡一杯又一杯地喝。
一枚戒指,名为爱尔利之泪,正是七夕节送的。
而咖啡馆的名字爱尔利。
厉爵风伸手拂去汗水,继续单手修补邮轮模型。
另一边
顾小艾打起精神提着大堆玩具走进叶佳贺的心理咨询室。
叶佳贺不停地逗他说话,变一些小魔术给他看,但len从始至终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顾小艾踏进咨询室的时候,叶佳贺朝她摇了第三次头。
“len,我们来玩玩具,我买了很多积木。”
顾小艾勉强撑起笑容说道,把一大袋一大袋色彩缤纷的玩具倒在他面前。
len依然无动于衷,好像没看到一样。
“我嘴都快说干了,但他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叶佳贺在顾小艾的耳边小声说道,有些气馁。
“那怎么办”顾小艾无助地看着他,眼眶泛红却没有掉眼泪。
“来来,len,我们一起搭积木,搭一个王国好不好”叶佳贺喝了口水,蹲下身来拿出一套积木扬声说道。
顾小艾配合着叶佳贺把积木通通倒出来,在len的眼皮底下一块一块搭建,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
可len不看积木,也不看他们,更加不肯开口说一句话,一张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像一个精致的娃娃,漂亮却没有生命。
顾小艾一直撑着微笑拿各式各样的玩具在len的面具哄着,想逗他笑
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动作,一次次徒劳无功。
叶佳贺累得直接躺在了地上,顾小艾脸上的笑容已经凝滞,维持着这样的笑脸不断和len说话。
叶佳贺注视着她勉强的笑容,努力的样子,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伦敦的夜色迷人,是一座不夜城,泰晤士河安静流淌,街上的人们或开心大叫、或匆匆行走、或静静独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会为任何人停在最美好的一刻。
武江踏进办公室,按开门上的密码走进去。
卧室里没有开空调。
厉爵风背对着他坐在茶几前,身上仅着的衬衫湿了大半。
武江脚步极轻地走过去,只见厉爵风正在修理邮轮模型,左手按着邮轮模型一边,根本使不上力,右手塞一个零件进去,邮轮便不停地晃动
武江连忙走向前去,伸出手替厉爵风扶住邮轮。
“滚开。”
厉爵风的目光一凛,声音冰冷如霜。
“厉先生,是我失职。”武江连忙站到一旁90度弯下腰来,道“是我的错,请责罚。”
“滚出去”
厉爵风冷冷地道,没有一丝感情。
“这次完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带顾小姐和小少爷上来。请厉先生责罚。”武江甘愿受罚,弯腰弯得更低了。
我不要他,我不要他10
“这次完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带顾小姐和小少爷上来。请厉先生责罚。”武江甘愿受罚,弯腰弯得更低了。
“砰”
厉爵风一把将螺丝刀摔到地上,阴冷地瞪向他,“怎么罚砍你的胳膊还是断你的腿”
“我甘愿受罚。”
武江闻言拿出枪便对准自己的胳膊,打开保险。
厉爵风站起来利落地甩开他手里的枪,一脚踢向他的膝盖,武江没有反抗,当即被踹得跪下来。
“我现在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就是老头子第二,嗯”厉爵风瞪着他,眼里透出一股阴寒。
厉老对厉爵风来说就是一个大忌。
厉爵风一步一步在复制厉老的路,却极其厌恶认为自己是厉老第二。
武江深刻地明白这一点,自然不敢回答。
“说啊”
“是顾小姐这么说的”武江迟疑地问道。
“我利用len,是不是过份了”厉爵风居高临下地瞪着跪在地上的武江冷冷地问道。
“”
武江的头埋得更低了,怎么问题一个比一个难,他宁愿挨一枪。
“我让你回答”厉爵风阴鸷地吼道,拳头握紧,眼里迸射出寒意。
“厉先生也是不得已的,否则没有一个公然的理由杀死五爷,也不能在财团竖威。”武江连忙说道,像报一套官方答案似的,“再说我们做了最完美的保护工作,绝不会伤害顾小姐和小少爷。”
武江说了一连串的话。
“那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这样做么”厉爵风语气阴沉地问道。
“”
武江沉默了。
顾小艾的表弟说得对,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像他这样
连他最得力的手下都说不出一句赞同。
“滚出去”厉爵风踢开脚边的枪,冰冷的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
“是。”武江不敢有违,站起来往外走,脸上已经不知不觉间渗出了汗。
厉爵风低眸瞪向茶几上的邮轮模型,他修补了一晚上还没修补好的模型,他现在的能力就只能这样。
厉爵风重新坐回地上,单手修复,牙关紧紧咬着,一只手极其困难地拼着模型。
武江在门口停住,回过头来便望见厉爵风又在修模型,衬衫被汗水浸湿。
“厉先生,小少爷看到这个模型一定会很开心的。”武江忍不住说道。
“她要我离开财团。”厉爵风拼着模型忽然说道。
武江愣住,不解地望着厉爵风的身影,她指顾小姐吗
离开财团,厉先生已经规划了四年不到的时间,肯离开吗
现在离开就意味着逃亡,直到厉老死的那一天才算结束。
“那您的意思是”武江不敢妄加猜测厉爵风的意思。
厉爵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修复着手里的模型,目光深沉。
“上次那个做账的abi还是不肯给您做事,那他的家人”武江换了一种方式询问。
厉爵风盯着茶几上的模型,艰难地将零件一个一个插~入拼装起来,脸孔英俊,五官完美,眉角的疤平添一丝戾气,薄唇轻动,“杀。”
就算是错也错下去1
厉爵风盯着茶几上的模型,艰难地将零件一个一个插~入拼装起来,脸孔英俊,五官完美,眉角的疤平添一丝戾气,薄唇轻动,“杀。”
这个答案就代表了厉先生不会离开财团、不会收手。
武江停顿了一两秒才应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砰”
武江关门出去。
厉爵风连眼也没抬一下,继续修复邮轮模型。
他不能收手,到这一步了,就算是错他也要错下去
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代价,走不到最后的结果他不会甘心的,他不会甘心。
“离开财团吧,别再在财团做事了。”
“别再过这样的生活了你收手吧”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回响,像致命的毒药不断渗透他的躯体,控制他的灵魂。
你收手吧
你收手吧
你收手吧
“啪”
厉爵风手下用力过猛,一块小小的木头零件掉落到地上。
厉爵风沉重地呼吸着,低下头来到处寻找着,修长的手探进茶几内捡起零件,重新安装进去。
天快亮的时候,邮轮终于被他修补好,重新被拼装完整,不细看是看不到曾经摔裂的痕迹。
厉爵风的手握上模型的一角,指骨分明,脸色冷峻,周身笼罩着阴霾。
顾小艾。
他回不了头了,他也不想回头,这个结果他一定要靠自己得到,不管以后再付出什么代价
空空荡荡的卧室里只剩他一个人。
一室寂寥。
天快亮了,另一边的心理咨询室,叶佳贺倒在地上睡着了。
len没有睡意,坐在椅子上从头至尾都不肯对顾小艾笑一声,不管她拿出多少玩具,不管她讲多少故事。
哪怕是爱美的孔雀这个对他意义非凡的童话故事,他也不爱听了。
“你困吗小舅舅这里有床,妈妈陪你进去躺一会好不好”顾小艾微笑着说道。
len看都不看她一眼,把脸转到一边去。
“砰砰”
心理咨询室的门被敲了两下,一个保镖站在门口道,“顾小姐,小少爷,天快亮了,是不是该回庄园了”
闻言,一直坐着不动的len突然跳下椅子就往跑,像一阵风从她身旁刮过。
顾小艾脸上的神情僵住。
她不懂今晚的事情在len的小世界里被诠释成了什么样子,他现在连她都不想搭理。
顾小艾从地上站起来,整晚她都维持着蹲的姿势,突然站起来腿早已麻痹站不稳,顾小艾整个人重重地摔下来。
“顾小姐”
保镖连忙上前担忧地看着她。
顾小艾跌坐在地上,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瞥向地上睡得正香的叶佳贺道,“麻烦扶我弟弟去那边房~间的床~上休息。”
“是,顾小姐。”保镖立刻领命地扛起叶佳贺往里走去。
顾小艾瘫坐在地上,眼眶红缟,却掉不出泪来,小腿以下的部分麻痹之后是钻心的疼,顾小艾看向自己的脚,之前在桥上崴到脚,现在整个脚踝都肿了起来,她竟然毫无知觉。
就算是错也错下去2
顾小艾瘫坐在地上,眼眶红缟,却掉不出泪来,小腿以下的部分麻痹之后是钻心的疼,顾小艾看向自己的脚,之前在桥上崴到脚,现在整个脚踝都肿了起来,她竟然毫无知觉。
顾小艾一瘸一拐地走出心理咨询室。
len缩在最角落的位置坐着,低着头,板着小脸,没有一点表情。
顾小艾坐进去,无论和他怎么说话,他都不肯理她。
按下车窗,凌晨的光已经洒遍整个伦敦,顾小艾望着眼前充满了英式风味的建筑一点一点往后倒退
顾小艾的心口压抑得很,len的沉默与冷淡,厉爵风临走前的背影落寞
在这个夜晚来临以前,他们都很开心,在藏身所玩拼图的时候,他们三个都那么开心,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什么都变了。
回到庄园,顾小艾去拉len的手,len任由她握着,也不反抗,但脸却转到一边。
把他送回自己的房~间,连澡都没洗,len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他应该很早就困了,只是在她面前不肯睡而已。
“麻烦您好好照顾他。”顾小艾朝格林老人说道,“要是他做噩梦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请立刻通知我。”
“是,顾小姐。”格林老人点头。
顾小艾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len,转身离开。
回到卧室,顾小艾一下子倒在床~上。
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垮下来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就只是这样躺着,连脚上的痛都顾不上,顾小艾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好累。
累到了骨子里。
不知道厉爵风现在怎么样,他离开心理咨询室时的样子让她很担心。
顾小艾躺了很久,才拿出手机拨出武江的电话,武江在那端很快接起电话,“喂,顾小姐吗”
“是我。”
“我现在在外面做事,不在厉先生身边,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你。”武江知道她是找厉爵风立刻说道。
“好,你说。”顾小艾应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武江那远远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样今天是最后一次问你,替三少爷做事,你的妻子和你三岁的孩子都没事,不做,那我们就从你的妻子开始怎”
到最后,顾小艾听不清了,似乎是武江把话筒捂上了,不让她听。
顾小艾的心里咯噔了下。
武江报出一串号码,她也没听进去。
“你在外面做什么事,就是替他去威胁人,杀人吗”顾小艾问道,忽然觉得特别可笑,“他就没想过要怎么哄儿子他还有心思做那些事”
她以为他今天的落寞是听到叶佳贺的那些话,她以为他是在乎儿子的,她以为他今天肯定也不好受
可现在呢,他连一点去挽回儿子的心思都没有吗
她跟他说再多,他还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要一意孤行他还是在残忍冷血地做事。
顾小艾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电话打得多余,看来他好的很,一点都没被影响到。
就算是错也错下去3
顾小艾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电话打得多余,看来他好的很,一点都没被影响到。
顾小艾说着便要挂电话,武江在那边情急地道,“等下,顾小姐。”
顾小艾的指尖停住,没有按下去。
“顾小姐,有些话我知道我不该多嘴。”武江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对着手机说道,“厉先生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能和顾小姐在一起,晚上的事是我失职,但希望顾小姐一定不要误会厉先生。”
误会
顾小艾垂下眸,淡淡地道,“我误会他什么了”
“”
武江语塞。
的确,不是误会,只是顾小姐看到了厉先生一直不想让她看到的而已
顾小艾抿住唇,片刻,武江的声音又在那边响起,“顾小姐,厉先生晚上一直在办公室里修复模型。”
一直在修复模型
顾小艾咬唇,她在哄len开心的时候,他在修复模型吗
那现在呢,他睡了吗还是在忙他的夺权大计
“武江。”顾小艾从床~上坐起来,握着手机问道,“你觉得厉爵风这样下去好吗”
武江被顾小艾问得愣了下,“我只是个做手下的,不敢对厉先生妄加评论。”
“你跟在他身边时间最久,我只想知道你的看法。”顾小艾说道,语气认真。
武江迟疑了很久才说道,“不管厉先生做什么,我知道他都是为了能和顾小姐在一起。”
“我知道了。”
顾小艾挂上电话,重新倒回床~上。
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
顾小艾闭上眼,好像有什么压在她身上一样,沉重得她喘不过气来
翌日,顾小艾醒过来时脚踝已经肿得不像话,叫了厉家的医生做推拿和药蒸才好一些。
没有躺在床~上休息,顾小艾算准时间去len的房~间找他,被格林老人拦在门外。
“顾小姐,小少爷说他不想见你。”格林老人说道。
“”
顾小艾错愕地看着他,不想见她
最黏着她最喜欢她的len不想见她为什么她昨晚做什么刺激到len了吗为什么连她都不肯见
顾小艾非要走进去见他,格林老人的一句话让她打了退堂鼓。
“小少爷刚刚一直喊着不要顾小姐,他情绪有点激动,请顾小艾见谅。”格林老人说道。
“”
现在连看到她都会情绪激动吗
怎么会这样那len的病情岂不是会加重,那怎么办
“顾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少爷。”格林老人向她再三保证。
顾小艾除了离去没有别的办法,儿子现在连她都不要了
在len不训练的时候,格林老人便偷偷录影下来给顾小艾看。
len的状态回到了过去,视频里的l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