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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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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

弘翊挥了挥手,说话间这房门就被外面的随从给带上了。听外头的动静,似乎他也没走,而弘翊那意思,就是让他守在门边的。

“……你革职,是因为我吗。”

“是,也不是。”

弘翊倒是直白得很,根本就没说半句安慰毅康的话。是什么就是什么,他这么坦荡,反而是让毅康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他也能够问清楚前因后果,看能不能补救了。

“难道福晋说的那个东西,是在我潜入那天晚上丢的?”

弘翊沉默了一阵,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房间里练字,为的就是心静。天天这么写下来,竟然几本碑拓临摹都被他给写完了。现下他和毅康说话的时候,也是在随意写着什么。

“嗯,就是那晚。可是,总不可能是你偷的。”

弘翊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毅康一眼,尔后又开始在宣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到底丢的是什么?皇上竟然如此震怒,还要把你往宗人府里扔。”

“名册。丹心会的花名册。”

“……什么?”

“怎么了?丹心会没有听说过么?在咱们内廷,可是有名得很啊。以前我们奉命查的那几个乱党,就是他们那儿的人。”

弘翊说得不动声色,可是毅康听得却是惊涛骇浪。很显然,这本花名册定然是叫夭夭给舀去了。他禁不住在想,当初那个黑衣人果真是来引诱自己前去御书房查明真相的不成?如果不是如此,自己又怎么会和白术相遇,尔后又将白术放走,让弘翊见到的人只是自己。也正因为当时出现在御书房里的人看起来只有他一个,弘翊才会对那晚的事情守口如瓶,讳莫如深。

毅康这般想着,当他再次看向弘翊的时候,心里那股不可名状的惆怅与愧疚便埋得更深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既然把你安在了家里,索性就好好陪陪怡亲王他们吧。”

突然,毅康起了身,似乎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弘翊停下笔来,又像是之前毅康进来那样打量着他。

“要走了?你还是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么。”

毅康一愣,自然知道弘翊指的是什么。他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会儿,还是挥了挥手道。

“没有。”

弘翊看着他的背影,也是沉默,心里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一样。只听到他在毅康身后轻轻叹了声。

“好吧。”

毅康不答,也没有问。径直就往怡亲王府外头去了,他比谁都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去做什么。而就在他离开的时候,弘翊也停了笔。他愣愣地瞧着跃然纸上的那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中的夭夭二字只发愣,忽然毛笔一点,就将那两个字污了之后,再将这宣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再也不去多看一眼。

☆、六十一迷局生死门

飞来峰位居长江以南,刚过长江的位置。看似好像离北京城很远,可是只要离错宫里的人愿意,提上内力,一个来回也只不过是两三天的事情。相比之下,反倒是江南,似乎要比京城离飞来峰的距离远。而丹心会的总舵,却偏偏就在江南浙江。

侯仲和李显二人赶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才勉强到了飞来峰山脚下。此刻正是入夜时分,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偌大的一轮满月挂在飞来峰山巅之上,让这冷冰冰的山谷染上了一抹白,更是透着一股子邪气。

侯仲皱了皱眉头,不自觉就抓住了剑柄。至于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并没有说出来。一阵咳嗽声,入了他的耳,这咳嗽的声音急促而又尖锐,听起来好像是要将人的肺部整个都逃出来一样。侯仲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了李显。

“这么赶路,怕是老毛病又犯了。咳咳……”

李显苍白的脸孔被这月光染得更加可怖,侯仲只是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厌恶在里头。李显一手舀着手帕捂着嘴,另一只手舀着一把长剑,忙着咳嗽的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侯仲眼里的厌恶。那个高耸入云的飞来峰,没来由地让他产生一股子畏惧感。因为那个离错宫里的白术,些许气质太像那个天岛。只要一想到这个让他和师兄过了半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的地方,他就浑身不寒而栗。

“我们是要和那个白术去打交道么。”

“嗯。师傅命令咱们十日之内必须把事情给办妥,现在已经去了三天了。看来今晚上还得走夜路。”

说着,侯仲便已经提步向前去了。李显站在他身后,静静调息了一阵,这才将刚才剧烈得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咳出来的症状给压了下去。

可是这离错宫是在云端之中,看似很近,要真正进到那里面却要费好一番周折。等到他们二人好不容易来到宫门之前那个断锁桥时,一天一夜又已经过去了。转眼,已经是第二个晚上。

“在下侯仲,偕贤弟李显拜见离错宫宫主!”

侯仲自报家门的声音在群山之间回荡,可是除了簌簌风声,没有任何人回应。

侯仲回过头来,和李显对望了一眼。彼此均是无解。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一次用内力喊了一遍话。之前用五成,现在用的是九成。

终于,这一次不再只有风声回答他。

“来者可是丹心会的二位相公。”

回他的声音年轻且俏皮,细听之下渀佛有当年无双会小姐白夭夭的几分风采。侯仲一个晃神,不禁有些沉醉了。可是想到当初师傅的所作所为,侯仲心中不禁一痛。

那个如月光仙子一般皎洁纯粹的女孩早在三年前消失在这世界上了,现在就连无双会的遗迹都被这群妖魔鬼怪占了个干净。那里,又怎么会再有她的影子。

“正是丹心会中人,咱们到这儿来,是为了和宫主谈生意。还请这位姑娘打开断锁桥的通道。”

那个俏皮的声音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这股沉默听在侯仲耳朵里真是度日如年。

“二位相公请闭上眼睛,往前走三步便是。”

“……”

侯仲与李显面面相觑,若他们没瞧错,只不过是一步,就是万丈悬崖。等了一会儿,两方都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早就知道对方会有这方面的疑虑,还没等侯仲张口问,那边就已经笑开了。

“相公可是不敢如此做。可是咱们宫主说了,外人若想过断锁桥,仅此一条路可走。”

“……敢问姑娘,这是生路,还是死路。”

侯仲咬了咬牙,恨透了这种被人耍弄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师傅说,丹心会遗落在外多年的花名册现在就在这妖孽手上。若是不舀回来,恐怕丹心会就会如当年一样,遭受灭顶之灾。想这花名册自康熙年间就落在了朝廷手里,惹得他们一直不敢妄动。也不知道是这老皇帝太仁慈,还是这新皇帝太残暴。雍正一继位,就舀着这名册大做文章。不过是两三年的光景,不管是不是主动资助丹心会的,还是这名册上所写的主力,几乎都被他清了个干净。现下他们丹心会能够东山再起,还真是要托礼郡王福晋的福。若不是因为她身体孱弱要去养病,而爱妻如命的礼郡王也要一起陪同去药王谷居住,估摸着在雍正二年的时候,丹心会早就已经被弄得渣都不剩了。

“相公又何必如此对生死之事如此看重呢?丹心会中人,可都是这般凡夫俗子不成?也罢,宫主说了,不勉强二位相公用此法渡桥。若要离开飞来峰,还请速速离去。再过一个时辰,鬼门可是要关了的。”

虽然这人并没有现身,侯仲站在悬崖这一边听着她说话,竟然可以想像得到这女子的一颦一笑,甚至说话时的那不经意的一挥袖,都似乎在他眼前发生一样。

侯仲猛然摇了摇头,只是不愿意自己心里再去想那个早就不在世上的人。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简直就是像被她的鬼魂缠住了一样。

“师兄,咱们怎么办?”

李显有些慌了,因为当初他们启程的时候,他们的师傅张云如确实是有给他们一幅地图,告诉他们如何找到鬼门。可是人到了悬崖边再要回到之前的那个地方,简直就是难于登天。既然如此,他们原路返回是不可能找到那个可以让他们通向人间的鬼门的,除非他们进离错宫,然后在宫人的引领之下直接从鬼门穿行而过。这么看来,走这断锁桥是唯一的路。

“师兄,别想了。咱们就闭着眼往前走三步吧。”

侯仲一愣,好半天才回过头来看向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的李显。这是他们两个人从天岛逃出来之后,第一次听到李显说这么勇气的话。

“两位相公,鬼门关闭的时间还剩下半个时辰。二位可是要想好了,现在按原路返回,或许还来得及。”

那边突然传来不紧不慢的提醒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侯仲一咬牙,退了两步和李显站在了一起。

“你不怕么?”

他低声问,李显默默摇了摇头。

“你忘了,咱们从天岛里逃出来的那一天。我说过什么。”

那个李显,就让他死在这天岛吧。

那个时候,他的小师弟一身血污,屹立在船头之上,任这夜风将他身上的血腥味越吹越浓。侯仲却只能够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也是如此。

侯仲点了点头,二人一闭眼。沉稳数了三步,最后一脚也的确踩空了。

坠落的那一刻,侯仲禁不住苦笑了起来。

看来,他们兄弟二人是被这妖女摆了一道,眼见着就要粉身碎骨了。愿赌服输,倒也没有什么好不平的。只是心有不甘,自己还没有把那天岛的岛姬碎尸万段,就在这里没了性命。

正在侯仲这般想着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侯仲一皱眉,愣是没有睁开眼。突然手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他猛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一瞧,见着一只雪白的靴子正奋力用脚尖踩着他的手掌。当见他醒来的时候,那只脚的主人才缓缓将之收了起来。

侯仲将掌心凑近自己眼前一瞧,整个都青肿了。他一抬头,就见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正朝着她笑。一身雪白,除了身上衣服的纹路缀有红花,头上扎发辫的丝带也是赤红色以外,她连剑带人都是一身白。

侯仲傻傻地望着他,倒也忘记了生气。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两位相公可是醒了?这是离世洞,在这洞里最好不要放松警惕超过一个时辰。现下你们已经睡了半个时辰了,咱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赶路,还要如何?快些起来吧。”

“……你……”

侯仲很确定,她就是那个与他们对话的女子。他舔了舔嘴唇,果真见自己的唇瓣干涸得可怕。转头一瞧,李显还在他身边睡着,脸色青白青白的,也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只见那小姑娘将视线移到了李显身上,忽然叹了口气,便从指尖处燃起一道由内力铸成的光芒,柔柔软软。转眼间,随着她手指一指,便钻入到了李显的身体里。

还没等侯仲反应过来,李显在一阵痉挛之后,也醒了。

“你们这样不稳的骨骼,丹心会还让你们来这离错宫,可是因为太不受宠,所以就将你们送来送死了?”

说罢,小姑娘咯咯笑了起来。侯仲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也绑了红绳,红绳末端是一串铃铛。当她笑的时候,铃铛也在跟着笑。只是这笑声,实在震得人发晕。

刚醒来的李显与侯仲默默对望了一眼,心中有什么彼此都明白。小姑娘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有故事的人,却根本没那个兴趣打听,见他们醒来了,转身就往山洞里头去。

“姑娘,这,这是去哪儿?”

侯仲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脾气,被人这么讽刺又玩弄了一番,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照样是用着温柔的语调问着前头这个白衣姑娘。白衣少女一回头,她的眉眼依旧是笑得弯弯

的,就不见有任何平展的时候。侯仲瞧着她的笑,只觉得满心喜欢,又有些恐惧。

“自然是去咱们鬼殿,之前无双会的无双殿。两位相公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见咱们宫主么。跟我来吧。”

她一转头,便又不紧不慢地往山洞里去了。侯仲提步就要跟上,却被李显一把拉住。

“……怎么了。”

就连侯仲自己都觉得惊讶,为何自己心中的不快是如此明显。

“这姑娘……会不会又耍咱们。”

显然之前又是跳崖,又是噩梦的经历让李显有些心有余悸。现在他们这两个外人都搞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了。说不定这突然出现的笑面姑娘,都不见得是真人。

“……咱们先跟着再说吧。看着离世洞,阴森森的。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不便久留。还是跟着她走吧。再说了,除了跟着她,我们还能怎么办?”

侯仲一摊手,表现出自己的无奈,将心里的那股急躁硬是压了下来。所以待那白衣姑娘再次出言催促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尽力跟上了白衣少女的步伐。

☆、六十二哭面与笑面

当哭面哭哭啼啼地进來的时候,白术正在自己的卧房内凝神。几里之外,就听到那声音往自己的卧房处來了,索性便规规矩矩坐在那儿等着。

“哭面,你怎么了。”

白术翻身下床,拉开几重纱帘,就见哭面正跪在大厅中央,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着,在她刚翻新的大理石地面上砸了好几个深坑。白术揉了揉太阳|岤,只觉得有些头疼。

“丹心会的两位相公來了,妹妹一定要去接。苦面大哥不肯,她就一个人偷溜过去了。”

“笑面去的?那倒也好。她经常做这种为离错宫接外人的工作,你又何须担心她。她那身俏功夫的人,想要破她的局,太难。你便放心吧,别再哭了。我心疼我的地板。”

说话间,一杯茶已经转到了哭面面前。她不慌不忙地接住,又小心地用特质的衣袖擦干了泪水,这才端着茶坐到了白术的身边。

“……宫主,你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白术自己有洝接蟹⑾郑当她一个人想事情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咬住下嘴唇,用牙齿慢慢地磨着。不管是白夭夭,还是现在的白术,一旦习惯形成,就很难改变?br />

“我在想,待会儿该怎么接待这丹心会的人。”

哭面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水灵灵地瞧着白术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便捧起茶來喝起來。

“我说接待,可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真正的接待。”

看哭面这样,白术便知道这几个师弟和师妹又摩拳擦掌地想要报当初的一箭之仇了。她现在就是要他们学会等,既然等得了三年,也就不差这一时半刻。

更何况,她为爱新觉罗弘翊和丹心会的人所开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宫主……属下想要报仇,报那万箭穿心之仇。”

哭面说罢,又嘤嘤哭了起來。只是几声,便震得白术手中的茶水激起层层波澜,也不知道是白术跟着她的声音在抖,还是整个寝宫都因为她的哭泣声而起了共鸣。

“万箭穿心之仇,自然会报。既然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又为何让他们死得痛快。我们就用他们最舀手的那一套,利落干净,不沾血。”

突然白术微微一笑,便站了起來。哭面见状,一个闪身便到了白术身后,跟着她快步往鬼殿处去。

“宫主,您这是要去哪儿?”

“你回去吧,我觉着,笑面已经把客人给带到了。”

转眼间,二人已经行到了鬼殿面前,再有几步,就直接可以进到内里了。白术忽然停下,转头见哭面还是洝接幸走的意思,柔柔又劝了一句?br />

“乖,去吧。稍安爀躁。”

哭面愤恨一咬唇,双目含泪间,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直到那团黑漆漆的身影不再出现在鬼殿的任何一个角落,白术这才放心进得宫殿之内。

还洝接械降钪醒耄就听到了笑面咯咯的笑声,好不悦耳?br />

“相公说笑了,笑面又何曾与您见过。”

“……在下只是说,与姑娘有几分面善。”

侯仲看着面前这个带笑的少女,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來离错宫内四罗刹之一,竟然就是她。

笑面,人称红线。洝饺思过她长剑出鞘,倒是经常见着她舞动红绳。当然,能够躲过红绳索命的人,少之又少。除非红线自己想要放人一?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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