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心里暗暗叫苦,这还不拈酸吃醋?不过他却没将这话说出口,明绣难得吃醋的小女儿家模样,确实令他心喜,因此又软软的哄了她半天,最后才说到令夫妻二人都不愉快的陶氏身上:“不过这陶氏不能留了,今日去回过母后之后,立马就得将她解决了。”一想到昨晚那件事,周临渊心里就有些发火,别提他自个儿心里只喜欢明绣一个人而已,就算没有明绣,他也断然不会就陶氏这样的女人委屈自个儿,被她碰一下,他都觉得够难受了,更何况此人还他儿子的||乳|母,要传了出去,这事儿像什么样了?
听到周临渊说皇后,明绣才一下子想起来,连忙慌慌张张的就要坐起身:“对了,今儿得带着陶氏进宫一趟。”不管陶氏做了什么,她终归皇后的人,只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做了这事儿之后已经确定会死的人,不管周临渊处置还皇后处置的结果都会一样,因此这样顺手为之的事情,明绣也愿意更给皇后脸面。 TlyBpG=p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昨夜周临渊狰狞的模样,忍不住小心叮嘱:“陶氏再不堪,也母后送过来的,不回禀母后一声就私下处置了她,母后虽然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可心里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看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周临渊眉头微微皱了下,心里有些泛疼,这姑娘虽然平日看起来没什么改变,不过嫁他之后确实受过不少委屈,皇后虽然对明绣的态度还算好,不过她自己也战战兢兢,从没做过对皇后不敬的事情,两婆媳间这种亲密和睦的相处,也她小心翼翼换来的。
“你别担心就了。”看她仍旧不厌其烦的又小声叮嘱了两次,周临渊心里一软,也就答应了下来。
夫妻俩在床上说了会儿话,外头侍候的人已经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洗脸水等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明绣坐起床,周临渊自个儿就拿了衣裳及长剑出去院子里,顺便替明绣唤了薛嬷嬷进来侍候她穿衣,春华替她梳头发时,明绣在光滑明亮的黄铜镜里看到自己脖子间露出来的点点痕迹,就算侍候着她的春华与薛朱嬷嬷等人好似对此视而不见,不过她仍旧觉得一早上脸烧得厉害。
夫妻俩一道用了些早点坐了马车进宫,这次周临渊也没和明绣分开各去帝后的所在,反而都直接让人带了陶氏去了坤宁宫,此时不过刚刚辰时,皇后还起身梳洗了没多久,正在坤宁宫里接见那些来请安的妃嫔们,听到闵姑姑说儿子和儿媳都进宫来时,心里着实感到讶异,不过她表面上却没露出丝豪端倪,只微微点了点头,等将这一些来请安的人都打发走了之后,这才又重新换过舒适的衣裳,来到明绣夫妻暂时等着的内宫里头。
“今儿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了?”皇后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外头正有宫人不停的传了早膳进来,明绣原本还想等着她吃完饭再和她说这些糟心的事儿,谁知周临渊从昨儿开始心里就有些不满,好不容易在媳妇儿的安抚下能忍到如今这个时候,此时听皇后一问,他心里的火再也没能忍得住: “昨儿陶氏那贱人敢对我用药,差点儿行了不诡之事!”
“陶氏谁?”脸上有迷惘之色,这表情并不装出来,就算陶氏几个奶娘她亲自赐下的,可她心里隐约能有些陶氏几人的印象就已经很不错了,这还看在她嫡亲孙子周瑞宁的份儿上,不过虽然记得几人样貌,却不一定能同几个人的名字挂上,因此周临渊一说,她不由有些糊涂,看着儿子脸上的怒意,皇后愣了愣,旁边陶姑姑看着这对母子间气氛冷凝了下来,心里有些着急,连忙在皇后耳边小声开口: “娘娘,陶氏您赐给皇太孙的||乳|娘。”说完,陶姑姑有些难堪的小声接着道:“就奴婢娘家的侄女儿。”
能够被称为皇太孙的,只能周瑞宁有这个资格,这个资格代表的就周临渊必须已经被皇帝确认为下一代的皇椅继承人,而他自己本身又嫡长子的情况下,才能被称为皇太孙,皇家规矩繁多,这称呼的名堂也多,陶姑姑一说这话,皇后心里就明白了过来,想到周临渊之前说的,她心里不由又惊又怒,有些哆嗦道:“你说什么?”她说完,手掌狠狠拍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头,原本美丽的脸庞上满怒色,陶姑姑心里一慌,连忙跪了下去,虽然不知道皇后在问自个儿还在问周临渊,不过她心里却已经暗暗叫苦,连忙叩头道:“娘娘息怒!”
在场的人谁也没想过去怀疑周临渊的话,毕竟他身为太子,位高权重,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脸上也不好看,要不陶氏真做出这样的事,他一个太子也犯不着同一个||乳|娘计较,皇后看着儿子脸上厌恶而又冷淡的神色,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慌,儿子同她已经够生份了,好不容易因为明绣的原因母子间的关系和缓了一些,他此时的表情,不会以为自己专门赐了陶氏想给他作添好的吧?
“你给我详细说一说。”皇后心里觉得堵得慌,连闵姑姑递过来的茶杯都觉得有些接不稳,索性一把放到了小几上头,谁知她说完这话,周临渊却冷冰冰的又不愿意开口了,明绣眼见不好,连忙将昨晚的事情又解释了一遍,没加上自己的情绪,就只单纯的述说而已,就怕皇后以为她心里不满,撺掇着周临渊过来给她找不自在。
“……儿臣过去时,看到太子好似失去知觉躺在榻上,而陶氏正趴在他身上。”明绣淡淡的说完,眼睛里没带丝毫心虚内疚之色,抬头同皇后对视,让原本心里还有些不满,对明绣有些怀疑的皇后,在面对这样坦然的眼神时,又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那陶氏当真胆大包天!”皇后比起明绣的淡然来说,怒气显然溢于言表,她心里暗暗后怕,在宫中生活多年,知道要让周临渊失去知觉这一小会儿,陶氏足以做更多的事情了,如果两人之间真的发生什么,那最多一桩丑闻,对周临渊的声誉有些影响,不利于他太子之位砀已,可陶氏要还怀着其它不诡心思,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到时要这么没了,她找谁哭去?
陶姑姑在一旁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这侄女算完了,听到后来时,更心里对陶氏的胆大包天感到心惊,她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妇人,别提皇家太子,就普通男人也嫌弃,除非一些心思猥亵的男人暗地里占些便宜吃了抹嘴不认的,不然换了旁人谁也不会看得上。
更何况她又不什么国色天香之貌,只长得普通清秀而已,太子妃比起也来好得多了,更别提原本就长得如天人般的太子周临渊?人家会放着自个儿的媳妇不碰,反倒来碰一个已经嫁人生了孩子,并且对他声誉有影响的妇人?
皇后听完明绣的话,再看到儿子一脸臭色,心里忍不住有些疼痛又觉得有些想笑,虽然对明绣的话深信不疑,不过皇后仍旧想知道陶氏这么做的原因,让人将已经被押到下头的陶氏给带了上来,想看看她到底这事儿自己私欲作祟,还背后有人在指使着。
陶氏很快就被人带了上来,经过一整晚的害怕担忧,以及昨日被明绣狠狠打了一巴掌,一大早的又没给她梳洗的时间,因此整个人瞧起来狼狈不堪,脸颊红肿身上衣裳凌乱,头发乱糟糟的,简直看不出来她身为周瑞宁奶娘时白皙干净的温柔模样。
第三百九十八章 狡辩
皇后看了一眼,闻到她因一晚上没洗沐,身上又抹过香粉妁原因而奇怪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想起这么一个人品样貌都不咋样的女人竟然肖想自己儿子,心里火气就怎么也压不住了,这么一来,皇后在看到陶氏时,就有些不愿意开口,原本唤了陶氏上来只想问情况,看她做这事儿究竟是自己的原因,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如果是有人,那么情况就一定不会简单,但此时陶氏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看得人连问话都倒了胃口陶氏等了半晌,原本昨夜时看到太子的态度就以为自己死定了,一整晚都在想着自己要如何脱身保命,此时看到皇后身边站着的陶姑姑别开了脸不看自己,摆明是不会为自己出头求情,她心里不由有些慌乱了起来,殿里的人半晌又没开口说话,沉默的气氛压得陶氏后背冷汗刷刷的直往外淌,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自己初时目的是什么,只能想着该如何保住一条命。
“娘娘,皇后娘娘,您饶了奴婢一命吧!”
皇后看着趴在地上,哭得肩膀不住抽动的陶氏,忍不住厌恶的皱了皱眉,抿了抿嘴唇,脸上一片冷色:“陶氏,本宫问你,你昨晚对太子做过什么?”话音到后来时,皇后再也忍不住脸上露出厉色,手又狠狠在小桌上拍了一下,茶杯在桌子上被这一震,杯盖跳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陶姑姑眼皮跳了两下,表情变得更恭敬了些。
“没有,奴婢没有做!”陶氏听她还愿意问自己话,面如死灰般的脸上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眼睛里露出一丝生气,她想了这么想,知道自己此时是绝对不能承认,因此听皇后这么一问,就拼命的摇了摇“娘娘,奴婢是您亲自赐到太子府的,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你也知道自个儿的身份,是本宫赐到太子府的。”皇后说这话时,心里火气更盛,看着陶氏的目光已经隐隐带上了杀意,显然这个奶娘的作为,让她这个当婆婆的不止是在明绣面前丢了面子,而且估计在儿子心中,也觉得她这当老娘的不怀好意了。
陶氏显然也听出她话里的森冷,一时间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问题,她傻愣愣的抬起头,目光呆滞,半晌之后才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此时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坐在周临渊旁边的明绣一眼,眼睛里露出一丝希望之色,突然嘴巴就笑了起来,态度有些颠狂,指着明绣道:“皇后娘娘,是她,是她!”
“什么是她?那是太子妃!”陶姑姑一看自己侄女儿的这般作为,她这么一说之后,周临渊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心里忍不住一个咯噔,也顾不得皇后还没发话,深怕陶氏等下再说下去,恐怕会将她也给连累了,因此一把踏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大声喝斥。
“姑姑,您听我说!”陶氏被陶姑姑这么打了一巴掌,好似清醒了不少,不过她却深怕陶姑姑不准她开口说话,也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就直接赐她死罪了,因此看了明绣一眼,以及她身旁坐着的面如冠玉的男子,陶氏有些自惭形秽的低下头,目光盯着地面,非快的说道:“是太子妃殿下,奴婢之前带着皇太孙,太子妃一直心里都对皇太孙依恋奴婢心有不满,因此早就想找了由头打发了奴婢,只是奴婢一直都是皇后娘娘赐的人,因此太子妃一直没找到机会,奴婢都是被冤枉的,请皇后娘娘明察。”
明绣到了此时,没想到陶氏却会这样倒打一耙,听她说的这些话很是情真意切的样子,要不是自己当事人,明白自己绝对没有她所说的这些用心,要不然怕是听了也都会觉得自己是有心因为和一个奶娘争儿子的宠,容不下她,用了阴谋诡计要打发她走了似的。
她冷笑了两声,不过想着这儿还有皇后坐着,好歹是忍下了心里的怒意,毕竟陶氏是皇后的人,而且她如今又是告的自己的黑状,该怎么做,皇后自然会有决断,更何况,明绣也相信皇后不会因为相信一个外人的挑拨,而心里就真对自己生出不满。
“住嘴!”皇后脸色渐渐变得铁青,陶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平日明绣同她抢周瑞宁的事实,说她如何不懂规矩,不但每日亲自抱了儿子回她院子,不让这些奶娘沾手,更说到她又让厨房准备了饭食喂孩子,连奶也不让这些奶娘多喂一口,皇后越听脸色越是难看,陶氏这些话虽然占着规矩没错,可她却忘了一件事。
明绣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她这样做虽然在规矩来说出格了一些,可是在母子天性上头,却丝毫没有错处,更何况,皇后自个儿也是一个母亲,当年碍着宫规,以及冯氏的威胁,她并没敢时常将儿子带在身边,就怕一个不留神他遭了冯氏毒手,因此如今周临渊同她之间关系并不如何亲密,这一直以来都是皇后心里引以为憾的。
如果说陶氏平日里在背后说说明绣这些话还好,也许看在陶姑姑的份儿上,还有陶氏是她亲自赐下的人,她可能为了自己的颜面还会维护她几分,可如今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再加上又是发生过这样大的事,皇后想想前些日子自己还专门为了这事儿和明绣暗地里敲打了她一番,此时想起来,皇后不由在想自己是不是为了陶氏的挑拨。
“太子妃是皇太孙亲生母亲,她就是跟孩子再亲近一些,难道还不成了?”皇后转头冷冰冰的看着陶氏,这还是陶氏进殿之后,她第一次正眼看她,可此时皇后目光里带了说不出的冷意,陶氏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好半天之后,她才听到皇后的声音冷淡淡的,好似从天边传来一般:“更何况,你以为你平日奶着皇太孙,你就能取代太子妃成为他母亲了?真是可笑之极!”皇后这么说完,也少了想再问陶氏的欲望,从带她上殿来问话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从这陶氏的表现就知道她是一个成不了大事的人,不管这事儿究竟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她都不可能成得了气候。
挥了挥手,皇后还没说话,陶氏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看皇后这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是不想再和自己多说一句话了如果这事儿真这么被定下罪来,到时候悄悄消失了自己一个奶娘,简直不会有人发现,一想到这些,陶氏既不甘心又是害怕:“娘娘,等一下!”她一下子尖叫了起来,脸色有些凄厉:“奴婢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您不能杀我!”
一听这话周临渊勃然大怒,他身子刚刚准备动,手上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给覆住转过头时正好看见明绣带笑的眼神,周临渊眼睛里的杀意渐渐褪了去,紧绷的身子又放松了一些,冷哼一声又重新坐了下来。明绣看他忍住了,不由抿了抿嘴,看着陶氏的目光带着厌恶之意,站起了身来向皇后道:“母后,儿臣有几句话想问陶氏。”
皇后之前被陶氏的口不择言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自己生的儿子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最是清楚更何况周临渊来之前就已经和她说过这情况,没想到这陶氏还要反咬他一口,给他身上泼水脏水,真真可恶,此时一听明绣要问话,她连忙点了点头赶紧端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心里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陶氏,本宫问你,你说你是太子的人是吗?”明绣表情很是平静,问的话也没有丝毫带着怒气,周临渊着急之下准备开口,她转过头安抚似的看了他一眼,脑袋轻轻摇了摇。
陶氏一听她问这话,开始还觉得有些心虚,随即又坚定的点了点“是的,奴婢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
明绣冷笑了两声,目光中一片清明:“你长相并不如众,本身也不过是个贱籍,你以为你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太子看中的?”
她明明语气并不重,可陶氏只觉得浑身抖得厉害,好似在她这样冷淡的态度下,她连坐在地上挺着腰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有些巍巍缩缩道:“也,也许,是,是昨日,太子殿下,喝,喝醉了。”
“本宫昨夜过去华居凉阁时,你还在脱太子衣服,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如果你说的是昨日,那么太子的清白,本宫可以作证,并且当时还有不少丫头婆子都瞧得一清二楚。”明绣这么冷淡的说着陶氏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脱着男子的衣裳,在场的几位女人都觉得有些脸红,连皇后也忍不住脸颊发烧,看着陶氏的目光带着不耻与轻视,一个女人家不自爱,已经嫁了人,还敢主动爬上别人的床,真是无耻!
陶氏心里又羞又气,被明绣当着面这么说,她就是脸皮再厚也挂不住,有些事暗地里可以做,但被人当面揭穿时,又觉得受不了,只是事情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她要是不承认,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死字,此时的女人虽然名节为重,有时应该以死明志,但并不是每一个人在面对生死时都可以那么坦然面对,陶氏活到如今,并不想死,因此咬了咬牙,冲着皇后狠狠叩起头来:“娘娘明鉴,昨日太子妃过来时,奴婢,奴婢已经是在侍候着太子穿衣了。”
她这么一通胡搅蛮缠,周临渊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站起身来,抓起放在自己身边小几上的茶杯狠狠向陶氏砸了过去,他练武之人不但眼力好,准头佳,而且力道也大,陶氏一下子被周临渊扔的茶杯砸了个正着,当时额头上就被砸出一条口子来,她只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有什么当头就淋了过来,冰凉的茶水泼得她眼睛也睁不开,麻木感之后,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陶氏后知后觉的伸手摸了摸,看到满水的艳红色,其中夹杂着一些茶叶沫子,当场就尖叫了起来:“啊~~”
“闭嘴!”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