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上马了。你看,去病都见驾回来了。”纪笑着上马,拉着缰绳,掉转马头,走到大部队前,与霍去病并肩同行。
陈娇略略有些怅然地看着军队消失在远方。
“也不知道小侯爷这次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能够开始准备他和妍姑娘的婚事了。”阿奴为陈娇披上披风,开口叹息道。
陈娇笑着转过头,问道:“你觉得李妍和微之可以成吗?”
“阿奴也不知道。不过,昨日,倒是有看到妍姑娘在花园给小侯爷送平安符。”阿奴笑着回答道。
陈娇此时已经踏上了马车,她听到平安符这词,不由得想到那一日在纪身上看到的平安符,她眉头一皱,心道,等稹儿回来,倒是要好好问清楚那个平安符的事情。否则倒不好替他操办婚事。
匈奴•单于王庭
张坐在小山坡上,吹着胡,悠扬的曲调在平坦的草原上飘扬着。胡猫儿扬着鞭子走到了他的身边,眼中带着一丝迷惘的神色。张骞见他来了,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他,说道:“怎么来了?”
“氏让我去休息。”胡猫儿说道。
张神色一黯,问道:“是右谷蠡王来了吗?”
胡猫儿点了点头,他撇了撇嘴,说道:“那个混蛋,看到氏就迈不开步,亏他还是匈奴右谷蠡王。”
张叹了一口气,没有答话,他想到那一日,自己和邢天二人找到南宫公主时,她的态度。若能早一日赶到,想必此时他们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
胡猫儿走到张身边坐下,亲昵地靠在他的身上,两人就这样在山坡上看着下方。这个时候,积雪初融,露出了几点草尖,已开始有干草不足的牧人驱着羊群来放牧了。他们口中唱着民歌,挥着扬鞭,可惜气氛却是悲凉。
“失我胭脂山,使我父女无颜色。使我祁连山,失我六畜不藩息。”牧人的歌声随着风飘进了他们二人的耳朵。张骞听着这新近流行起来的歌谣,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悲凉。胡猫儿叹了口气,转身对张说道“你们是来做买卖的,什么时候会走啊?”
张低下头,伸手揉了揉胡猫儿的脑袋,说道:“等大雪融了,我们就要回去了。”他们虽然留下了,但是却是以被大雪堵住了归程的商人身份留下的,除了南宫公主,谁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因为分别多年,又化妆的关系,竟然连胡猫儿的母亲阿犁都没认出他,更遑论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儿时的胡猫儿了。
“回哪里?乌孙吗?”胡猫儿问道。
“……我们商旅,四海为家,也许乌孙,也许楼兰,都不一定。”张骞想了想,说道,“猫儿,你也大了。难道没想过离开王庭去别的地方看看吗?如果你愿意,我们走的时候,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胡猫儿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还要照顾阿妈和氏。而且,匈奴现在乱糟糟的。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我也走了,就没人保护他们了。不过,你四海为家的话,是不是有可能走到大汉?”
张顿了顿,说道:“也有可能。”
“那,你要是去了大汉,能帮我去找一个叫张的人吗?他是大汉的郎官。”胡猫儿说道。
“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托他帮我照顾一个人。我的好友,浑邪部的太子,日磾。”胡猫儿说道。
“浑邪部……他是被俘的吗?”张皱眉说道。
“是啊。他是上次河西
俘虏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胡猫儿不由得皱I道,“汉人越来越厉害了。听说他们有三个很厉害的将军,匈奴最近老是输,叫人不得安身。”
“你是希望匈奴赢还是汉人赢呢?”张心思一动,忽然问道。
胡猫儿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想,别打是最好的。自从汉人们开始反击,我们的生活就越来越糟了。我的几个朋友,最近都被大单于征召过去了,若下一次开战,也不知道回不会得来。”说到此处,胡猫儿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张见此,不由得心中叹息一声,这孩子,虽然有着汉人的血统,却毕竟是在匈奴长大的,心中还是向着匈奴些。幸而,他很快就要跟着他们回去了,到时候,可以慢慢教导。只不知道,邢天说服南宫公主了没有。
……
“公主,恕属下斗胆,您现在滞留匈奴,到底还有什么意义?”邢天拱手问道。
刘姗原本对镜梳妆,听到邢天的询问,便转过身来。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她身上不但没了之前的些许失意的感觉,反而更多了几分艳丽。她看着邢天笑了笑,说道:“邢大人,你知道,我在匈奴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能在这鬼地方活到现在,是因为我比谁都知道,人咬我一口,我还他十分的道理。”
邢天听到这话,不由得皱眉,心道:到了这个境地,莫非刘姗还想着报复。
“公主若要报复,待您回去之后,相信陛下一定会令人擒下右谷蠡王,以为复仇的。”邢天说道,“又何必让自己身涉险地。”
刘姗却是娇媚一笑,说道:“可是眼前,就有一个绝佳的良机,可以让我亲手报仇,我又何必退呢?”
“绝佳良机?”
“你和我说过,这个春天,汉庭就会有所行动了。”刘姗站起身,走到邢天身边,仰望着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何不留下,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呢?”
见邢天还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刘姗掩口一笑,问道:“邢大人,你说,匈奴不过数百万之众,地处荒凉,为什么自冒顿单于以来,屡为中原大患?”
“因为匈奴人弓马娴熟,来去如风,我大汉难以防御。”邢天眉头也不皱一下,说出答案。
“对。这是最直接的原因。”刘姗嘉许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在匈奴待了这二十多年,我却发现,匈奴的强大,还因为,他们的团结。”
“团结?”
“冒顿的改制中,有一点可以说,是如今匈奴的基石。那就是尊卑有别。这种尊卑之别,才能让匈奴人在这么松散的结构下,保持政令的实施。有时,我会想,也许这就是老子所言,小国寡民,鸡犬以闻。”刘姗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弓马娴熟,来去如风。呵呵。我想到了今时今日,我大汉已然不害怕匈奴人的弓马了吧?”
“是的。”邢天仿佛知道了刘姗的话中之意。
“可是,我大汉如今的兵强马壮,却是以开国七十年来的国库积蓄为基础的,这还要加上这些年来,阿娇不停发明的那些马蹬马鞍。”刘姗扬眉说道,“这些东西,很好仿制。匈奴迟早能学会用,同一水平线上,匈奴人终究要比汉人更强一筹。当国库疲惫,将士老去,谁来制衡匈奴?”
“既然要做,那就做得彻底些,毕其功于一役。”刘姗冷哼了一声,说道,“右谷蠡王是个什么货色,我可你要清楚得多。伊稚邪以左谷王之卑篡大单于尊位,已是对冒顿之制的一大挑战。可那时仍能说,他是单于一脉的直系。若将来,右谷蠡王有不轨之心,却不知匈奴这些贵族们,打算如何面对?”
邢天听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寒。当他来到此处,知道刘姗为右谷王所辱时,还曾经担心过,这位大汉公主是否会恼羞成怒,或者悲愤自尽,或者与匈奴贵族们势不两立,导致他的工作难以展开。事后见刘姗平静至极的态度,虽觉诡异,却也不曾多想,却没想到,这个女子,心中竟然藏着如此之深的算计。这样心狠手辣,能伸能屈之人,若回到长安却不知会造成如何的风波。
“你看着吧,等这一次匈奴大败后,我就要毁了匈奴崛起的最后希望。”刘姗看着炭盆里的火光,阴阴地说道,“让他们团结不再,内斗不休。这便是他们敢侮辱我刘姗的下场。”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银河无渡隔云天(一)
冠世侯出定襄,冠军侯出代,咸约绝漠击匈奴。单I辎重,以精兵待于漠北,与汉军接战。战一日,会暮,大风起。汉兵纵左右翼围单于,单于自度战不胜汉兵,遂独身与北骑数百溃围西北遁走。汉兵夜追不得。行斩捕匈奴首虏万九千级,北至颜山赵信城而还。单于之遁走,其兵乱。单于久不与其众相约,其右谷王以为单于死,乃自立为单于。及大单于归,乃去其号,复为右谷蠡王。”
——《史记•匈奴列传》
“此言当真?”伊稚邪刚被赵信从美女的怀抱中拽出来,原本还不甚清醒的头脑被来人所报的消息彻底吓醒了。
“自然当真。”那人脸上蒙着黑纱,阴阴地说道,“汉庭的冠军侯冠世侯各率五万兵马,已穿越沙漠直扑王庭而来。却不知大单于你可有对策了没?”
赵信亦阴阴地回道:“却不知道你是谁?我们又凭什么信你的话?那漠南绝漠,是我们匈奴人也不敢轻易涉足之地。你却说,汉庭派了两员大将,带了十万人马来?真是吃人说梦。”
“嘿嘿。”那人冷声笑了笑,说道,“那自次王觉得,一个汉人却擒杀了单于的大父、季父、相国、当户,这算不算得痴人说梦呢?一个汉人,带着上万部队,在匈奴部落所在之地,游击三月余,杀伤毁灭部族数百,这又算不算得痴人说梦呢?”
伊稚邪的脸色明显变差了,便是赵信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时移势易,单于,我所说的,是不是痴人说梦,你们心里明白得很。”蒙面人傲据地说道,“若单于与您的部族还有一分冒顿子孙的血性,就让在下看看,你的勇气何在。”
赵信咬了咬牙,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通知我们汉人来袭的消息?你若不说,可别想走出这王庭。”
蒙面人却是一笑,眉眼弯弯地说道:“自次王何必吓人。我既来了,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来的。你们虽知道汉人就要来了,想必却不知道他们从何来,具体情况如何吧?若现在派探子出去打听,怕又太迟了,倒不如放在下走,然后在下提供消息给你们,也方便你们行事,不是吗?”
“那,先生至少要告诉我们,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到了关键时刻,伊稚邪终于现出了当年篡位时的勇气,他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否则,你说的话,我们怎么敢听,怎么敢信?”
“我把消息透露给你们,只是因为,领军的那两人中,有一个,我必须除掉。”蒙面人冷哼一声,说道,“我也不隐瞒,直说了吧。那人,便是大汉冠世侯纪稹。”
“先生要对付的只有纪稹。而纪稹和霍去病却是兵分两路。”伊稚邪冷然说道,“那么。先生的消息里,是否只有纪稹一军的行军路线,而那霍去病,我们却只能由着他长驱直入了呢?”
蒙面人沉默了一下,说道:“大单于,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可以明白告诉你,霍去病行军用的是诡道,他除了手中一幅地图外,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行军地图,如何行走只在他自己心中。不像纪稹,他心思缜密,做事前,走有个大体规划。因此,便是你向我要霍去病的行军图,也是没有。不过,有了纪的,想必已减轻了你们一半的压力吧?”
伊稚邪眯起眼睛,说道:“好。多谢先生坦诚相告。”他站起身,行了一个匈奴的礼仪,问道:“却不知道先生打算如何将行军图送上?”
“一会儿,我驰马离去,单于派的人在我身后远远地跟着。我自会留下相应的信息。”蒙面人说道,“虽然单于做了承诺,不过也请谅解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伊稚邪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蒙面人果然如他所说,在离开王庭百里之后,丢下了一个袋子,袋中放着一张纸条,提示他们去哪个牧人家寻找下一个提示。赵信一面命人按照纸条所说,去寻找那个牧人,一面纵马追寻蒙面人,希望能将他拦下。但是很快地,他就发现对方狡诈异常,对如何在草原沙漠生存比之匈奴人丝毫不弱。再想到,汉人即将来袭,他也便没了追寻的心思,带了人马撤回王庭,开始为下一次的会战做准备。
邢天看着周遭忙忙碌碌的匈奴人,皱着眉头想道,怎的纪稹他们的行动比意料中的还要快些呢?竟然已经进到了被匈奴人发现的范围内。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到暂居的大帐内,却见到苏武正捧着一纸诏令,哭丧着脸。
“怎么了?”
“刚才来了个匈奴兵,说他们王庭备战在即,没空理我们这些商旅,叫我们今晚之前,马上走人,否则就强行驱逐。”苏武说道,“这可怎么办啊?公主还没答应跟我们回去吗?”
邢天心中一惊,却是没想到,
在战前备战阶段,就会做如此严密的防备。将外族I走,明显是为了保密匈奴族开战后的动向,看来这一次伊稚邪的手笔却是不小,想是真的怕了汉军,才会如此严密。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是糟糕,刘姗的意思他已非常明了,要刘姗随他们离开,除非这一战结束,否则根本不可能。
张此时也回了帐内,听说了此事后,便说道:“我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王庭东边有一座狼居胥山,那里是匈奴人祭天及供奉老人的地方,素来为匈奴人敬仰,不到祭祀的日子,绝少有人上山,这个时候,就更不会有人到那里去了。山上只有一些老弱,没有什么成年男子组成的卫队。”张骞踱着脚,说道,“我们出了王庭后,大可以秘密折返,在狼据胥山上寻一个地方住下。到时,便是有人发现了,也不过是些老人,无论是囚禁还是……都可以掩盖我们的行踪。”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吧。”邢天当机立断说道,“我去公主那边,将此事告诉她,让她有事之时,便往狼居胥山上行。”
“等一下。”苏武又提醒道,“邢大人,最好再留几个爆竹给公主,她若有急事,可以点燃求救,我们在山上定能看到,到时候过来带她离开。”
“嗯。”
……
“既然,你坚持,那便还是由你出代郡,我出定襄吧。”纪稹看着执拗的霍去病叹了口气,说道。
霍去病听到他的这句妥协,原本紧抿的嘴角起了变化,微微弯起的眉眼明显泄露了他的愉悦,他说道:“原本就是,我们二人从何处领军而出,本就是陛下决定好了的。哪能因为匈奴在代郡摆下了大军,就换位呢。”
他们离开长安后,一路上快马加鞭,往边境赶。即将各自分开,前往目的地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从匈奴俘虏处得来的消息,匈奴人似乎对他们这次的行动有所耳闻,在霍去病出去的代郡方向摆下了重兵,以待他来。纪知晓后,便前来与霍去病商议,将二人的出塞方向对调。
“可你手下,都是些新人。”纪稹无奈道,“虽然我不怀疑你的眼光,可他们的才能,可经验这种东西……”
“得了,得了。”霍去病挥了挥手,说道,“你手下不就多了个李广将军吗?他还是个败军之将呢。有什么好用的啊?要论这样的老将,我那又不是没有,我姨丈公孙贺不也在吗?”
“去病!”纪稹听到霍去病语中对李广的不敬之意。便提高了声音。
“好。当我什么都没说。”霍去病耸了耸肩,说道。
纪稹叹了口气,知道霍去病就是这么个性子,他开口劝道:“等我完成了我这边的任务,很快就会去和你汇合的。你自己可千万要小心些,知道吗?”
“放心吧。没事的。”霍去病拍了拍纪的肩膀,安慰道。
……
霍去病如约出了代郡,虽然他一路上小心防范,四处探寻,却始终没有寻到匈奴主力的影子。他心中疑惑之余,便只能按照原计划,与左贤王部进行了接触,一路向狼据胥山的方向扫荡过去。而另一头的纪,却是真正遇上了大麻烦。
“这么说,单于大军在我们前方的事情,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纪端坐上方,看着回报的斥候,说道。
“是的,将军。”
这一场叫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遭遇战,叫在场诸将都白了脸。纪斥退了斥候后,看着在场诸人的脸色,忽然呵呵一笑,说道:“怎么都是这个表情?伊稚邪嘛,有不是没碰到过,上次还叫我们打得丢了漠南大片地呢。难道他逃到漠北,只能防御后,反而大家要怕起来了?”
纪稹这一笑,帐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曹襄立刻叫嚷道:“就是就是。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一次,我们照样打他个鸡飞狗跳的。”
有了曹襄引导,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插嘴,纪稹便顺着话锋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是他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在长安的时候,刘彻并没有说他和纪稹哪个负责匈奴主力,只看他们谁遭遇上了。所以原本双方都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出塞前抓获的那俘虏却透露了主力在代郡的消息,叫他们这边人的思想发生了变化,导致一遇上匈奴人,就有些慌了手脚。那俘虏的消息,已是假的无疑。只不知道,这个假消息,是不是匈奴人故意透露出来的,他们对此战到底做了多少准备呢?
脑中想着这些,面上却要主持大局,纪稹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这危险由我来担,去病那头就能轻松些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银河无渡隔云天(二)
既然他给我们弄了个圈套,我们也不必和他客气。I议论得差不多了之后,笑着提出自己的意见,说道,“如今,我们尚在大漠范围内,这里是匈奴人也不能轻易靠近的地方,想必他们对我们的情况并不很了解。所以,我想分兵两路,另派一军从东路过,打击匈奴左侧……”
说到此处,纪稹将目光聚集在下面的诸将脸上,李广、韩说、赵食其、曹襄、路博德以及复路支六人的脸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在这个缺少水草,方向不明的沙漠,分兵自然是大忌。”纪稹缓缓说道,“可是反过来,匈奴人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做。原本我们的行动已落入匈奴人所料,分兵之后,反而能给匈奴人一个严重打击。诸位以为,如何?”
“……”
此言一出,下面诸将都陷入了沉默。而纪稹也在细细思量着,如果分兵,到底让谁做另一路的主帅。曹襄身份尊贵,又是第一次出战,自然是不能让他离开。路博德虽然素有勇名,也是凭战功上来的,但是却是第一次出塞,让他独自领军,也是不好。排除了最不适合的两个人后,他将目光落在了余下的四人身上。李广、韩说、赵食其,这三人都有过数次出塞的经验,在大漠行走应是无碍,而且论资历,论经验,这分开的一路,自然是让李广为主,韩说或赵食其其中一人为副,是最佳的安排。可是……
纪稹不由得想到自己临走时,陈娇的私下嘱咐,说,无论如何不可让李广领军分兵。可皇帝又嘱咐说,绝对李广年迈数奇,绝对不可以李广为前锋。如此一来,他带着这位老将便只能让他像曹襄那样跟在自己身边,当时答应陈娇的时候,他根本不觉得会有分兵的可能,没想到如今却真的要面对这个局,就仿佛陈娇早已经料到有今日一般。
纪稹在诸将不注意的时候,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谨命韩说、赵食其二人领东路军二万人,击匈奴左侧背,你二人以韩说为主,赵食其为副。可有异议。”
听到这个安排,韩说和赵食其有些惊诧,他们原本以为主将必是李广,却没想到会让他们二人独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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