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的没有厌恶,反而带上了几分沉思。
此时,经过施瓦兹算不上很专业的急救,爱尔兰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的状态不算好,但还清醒,躺在飞机后座上瞪视着坐在前面的琴酒,正在帮他包扎的施瓦兹巧妙地加重了力道:“你比较喜欢喊大哥还是老大?我比较推荐你学习伏特加哦。”
爱尔兰闷哼一声,冷笑道:“我可没兴趣当琴酒的狗,谁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把你扔出去送死。”
“你明明很清楚吧,”施瓦兹用力给绷带打结,那双总是带着笑的眼睛闪烁出金属的光芒,“当你任务失败的时候,组织里只有老大会来救你。”
当然,也只有琴酒会来杀你,而且杀你的可能远远大于救你的可能。
“是因为皮斯科吗?”他笑着看向沉默不语的爱尔兰,“但你明明很清楚,就像杀你的命令一样,杀死皮斯科的命令也是……”
“闭嘴,Schwarzbier。”琴酒说。
“好的老大,”施瓦兹乖乖举了下手,“我不是在说让你怨恨boss哦,爱尔兰。”
“Schwarzbier。”琴酒的声音更加冷酷。
施瓦兹叹了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儿,凑近爱尔兰耳边轻声说:“不管怎么样,以后就是一伙的啦,请多指教呀。”
爱尔兰没有回话,也没有反驳,他沉默地注视着自己身上的绷带,施瓦兹很恶趣味地给他打了个蝴蝶结,他知道这个跟在琴酒身边汪汪汪的狗子其实是匹恶狼,他这么听话不过是因为琴酒把他从废墟中带出来。
而在其他人眼中,爱尔兰自己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甚至更甚,施瓦兹是伤在敌人手上的,而爱尔兰遇上的是boss的击杀命令。
琴酒甚至不需要真的对他动手,波本看起来很乐意代劳。
而琴酒违背boss的命令救下他,这是爱尔兰难以想象的事,在他的认知里,琴酒就像握在boss手上的尖刀,沉默寡言,冷酷无情,只为了boss的命令而活。
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让琴酒违背boss的价值。
“你这是怎么了?”爱尔兰盯着琴酒的椅背,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黑色礼帽之下的一点银发,“那位先生最忠实的走狗也有了自己的私心吗?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感激你吧?”
琴酒发出一声冷笑,如果是足够了解他的人——指这架直升机上除了爱尔兰之外的所有人——就会发现他的笑里带着几许愉悦。
“显然,”他点上一根烟,平静地说,“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至于我和boss……也不需要你的揣测。”
但他为爱尔兰依然是个有脑子的人而感到满意,这起码证明他这次救人的选择是正确的——至于爱尔兰是不是还继续怨恨他,琴酒并不在意。
正如施瓦兹所说的,琴酒违背boss的命令救下爱尔兰,那么他往后就默认是琴酒的下属了,这无关于他自己的意志,而琴酒相信,作为一个有脑子的人,爱尔兰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爱尔兰又沉默了,长久的怨恨和一丝茫然在他的胸中回荡,他很确信,假如琴酒真的有了私心,那位先生会在第一时间折断这柄刀,毕竟不够忠诚的刀没有存在的价值,这是他报复琴酒的一个最好的机会,但琴酒的话语又让他感觉到,这个人的忠诚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么他为什么要将这样的破绽摆在所有怨恨他的人面前,摆在boss的面前?他该不会真的相信boss对他的信任没有止境吧?
而最让爱尔兰茫然的是,或许施瓦兹那个家伙的话语真的起作用了,此时的爱尔兰忍不住想,假如boss和琴酒真的发生了冲突的话……他或许并不会希望倒下的那个人是琴酒。
在爱尔兰满腹纠结的时候,琴酒打开自己的手机,里面躺着一封来自boss的邮件。
一个没有任何前因后果的地址,琴酒看了一会儿,对伏特加说:“飞机停到基地去,我要离开一会儿,你和Schwarzbier把他送去组织的医院。”
“好的大哥!”伏特加立刻说,又有些犹豫地问,“大哥,是那位……”
琴酒没有让他说下去:“是的,你不需要跟我去。”
第五十章
琴酒走进别墅大门,白兰地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这是一处琴酒没有来过的房产,因此他也看向白兰地:“不带路吗?”
白兰地看起来更欲言又止了,但他最后说出口的话是:“去搜身。”
琴酒脱下大衣,递给一旁的人:“带路。”
白兰地微微地咬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还藏了多少东西。”
是啊,空间里还带着好几捆炸药呢,琴酒面色自然地从袖子里抽出两柄匕首扔在地上。
他那柄□□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挂在腰上,白兰地面色古怪地看了好几眼,琴酒始终没有挪动的意思,终于他一咬牙,转身道:“跟我走。”
琴酒跟在白兰地后面进了书房,刚进门他的脸色就一变——boss的状态更差了,他甚至已经戴上了呼吸机。
“Gin,”boss的神态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没有琴酒以为会出现的怒意,他温和地示意琴酒坐下,在琴酒照做了之后才接着说,“关于爱尔兰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琴酒垂下眼:“我只是认为这对组织来说更好。”
“爱尔兰确实是个优秀的人才,”boss缓慢地说,“只是他重视皮斯科胜过了组织。”
“我会看好他的。”琴酒立刻说。
boss笑了一下:“那么,你翻阅组织的任务库,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吗。”
琴酒沉默片刻:“是的。”
站在boss身后的白兰地张了张嘴,神色很纠结,boss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说说你的看法吧,Gin。”
“我……”琴酒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不擅长说谎,也没有办法在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面前说谎,但他也不能说出真相,最后他只能艰难地说,“我是为了组织。”
有一瞬间boss的眸中闪过某种奇异的色彩,他注视着Gin,声音里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波动:“你过去的做法已经不能让你满意了吗?”
“不是我不能满意,”琴酒直视着boss的眼睛,“是这组织来说已经不足够了。”
boss深深地望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琴酒感到了自己语言的匮乏,他迟疑了半晌,才吐出一个词:“灭亡。”
“你在胡说什么!”白兰地慌张地开口,“先生,这家伙疯了!”
“Brandy,”boss平静地说,“你住嘴。”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