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件的话,还是多给她带点鸡回来吧。
毕竟以后回到极地,可就吃不着了。
次日,汪白是在黑嘴松鸡的打鸣声中醒来的。
黑嘴松鸡和家鸡在这方面倒是很相似,甚至黑嘴松鸡更加勤劳,天不亮就开始鸣叫。
关键是它的声音又不如家鸡高亢洪亮,那种刺耳的打梆声,狗听了都摇头。
汪白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在入睡了。
而身旁的狼末早已开始磨爪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到黑嘴松鸡面前,让这只扰狼清梦的家伙尝尝苦头。
狼哥冷静,黑嘴松鸡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吃了它咱们就得坐牢。
相比之下,北极狼虽然身为红色濒危物种,但因为它们只生活在极地,国内没有针对北极狼进行保护动物评级,只能被归为野狼同类,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哦豁,至于他,更是连个保护动物都混不上。
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为了黑嘴松鸡的小命,汪白只能牺牲自己的色相,躺在地上敞开肚皮撒娇,任由狼末对他搓扁揉圆,绝不反抗。
狼末果然着了道,他舔舐着小狗的腹部,时不时舔舔他的脸颊,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尽管汪白不再是野生动物保护者,但他依旧用他的方式守护着野生保护动物。
为他致敬。
互动结束,狼末将埋在地下的野猪肉挖出来,想当做早餐。
结果却发现,野猪肉上爬满了小小只的昆虫,让他一时无从下口。
那些昆虫自然是蚂蚁,极地没有蚂蚁,所以狼哥对这种昆虫陌生很正常。
但蚂蚁这种生物繁殖力很强,几乎在所有的森林里都能见到它。
汪白将狼末懊恼和迷茫的神情尽收眼底,忍不住有点想笑,他还想着等过两天再把野猪肉挖出来,让狼哥意识到在大兴安岭储藏食物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没想到狼哥今天就挖出来了。
不过这个时间正正好,野猪肉上虽然有不少蚂蚁在爬,但它们在被挖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四散而逃,只剩下几只落单的蚂蚁在原地打转。
这些蚂蚁全身覆黑,从品相上看,应该是拟黑多刺蚁,也就是比较常见的黑蚂蚁。
黑蚂蚁是一种群居生物,它们的组织严密,分为工蚁、兵蚁、繁殖蚁和蚁王蚁后,各司其职,俨然形成了自己的社会秩序。
在众多生物中,蚂蚁的分工尤为奇特,也常常被社会学家作为模型进行研究。这种分工最大的优点是,一旦其中一只工蚁找到了食物,立刻会呼唤同伴来搬运食物,以此供给整个组织生存繁殖。
除了黑蚂蚁以外,汪白记得他还曾经在大兴安岭遇到过另外一种蚂蚁,它们的上半身呈红色,尾端和其他蚂蚁相似,呈褐色,被称为红褐林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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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褐林蚁是一种对人类有益的昆虫,能够捕食一些对树木有害的幼虫,不仅如此,它们的蚁酸还能够入药,具有抗衰老、抗风湿、抗肿瘤的作用。
它们的组织分工其实和黑蚂蚁相似,但奇特的是,它们的每一个群落是都一个联邦国家,还是一个有组织、完全和平的超级群落社会。
也就是说,红褐林蚁的群落,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属于它们的理想国。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人类不知道多少了。
勤劳的红褐林蚁善于建造拥有不同功能的蚁穴,母穴相当于整个群落的中枢,建设季节性临时穴用来囤积粮食,还有用以中转的附属蚁穴。
哪怕是现在,他还会为红褐林蚁的杰作赞叹不已。
不过,他已经不需要去考虑这些,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只小狗,小狗就要有小狗的亚子。
于是他蹭了蹭狼末,安慰他不要难过。
被黑蚂蚁爬过的野猪肉并非不能吃,往好处想,蚂蚁聚集在此,至少证明它还很新鲜。
狼末皱了皱眉头,如果是在极地的话,别说是被蚂蚁爬过,即便是沾了鸟屎,他清理过后也会毫不犹豫地咽下去。
但在这里,他完全不需要委屈自己,更不可能委屈小狗。
将野猪肉丢给不谙世事的小狐狸,丢过去的同时还不忘关怀一下狼越:“你要吃的话就给你了。”
狼越翻了个白眼,别以为他没看到那些黑压压的蚂蚁,他不傻,他才不吃!
今天依旧是小狐狸留守营地,有狼的气味留存,哪怕是猛兽也会有所忌惮。
也就是黑嘴松鸡这种心大的动物,才会心安理得地居住在狼群旁边。
但不得不说,北极狼的存在,也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黑嘴松鸡不受天敌的侵害。
希望这岌岌可危的邻里关系能坚持下去吧,阿门。
鉴于他们初来乍到,狼末并没有选择昨天那条有水源的路线,而是换了一个相反的方向前进。
森林的地形复杂,他打算趁冬季来临之前多探索一番。
汪白对此万分赞同,虽然大兴安岭的冬天没有极地那么寒冷,甚至河水都未必结冰,他还记得某年冬天他来大兴安岭参观了颇具盛名的“不冻河”额木尔河,哪怕零下四十度都不会结冰,因为该河段附近有地热存在的缘故,地下的热量可以让额木尔河始终保持流动。
但是摸清营地周围的环境也很重要,变成萨摩耶以后,以前不敢深入的丛林深处,在狼末的陪伴下他也无所畏惧了。
感谢狼哥,让他有机会狗假狼威,领略大自然最真实的美好。
不过,森林里的小虫子着实烦人。
尽管夏天已经过去,气候逐渐转冷,但是森林里依旧到处可见漂浮的昆虫,脚边也常常有虫子在攀爬,他不得不走两步就跺一跺脚,让它们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最难受的是,它的毛发太长了,有些小虫子不知不觉就钻进了他的毛发里,甚至咬上他的皮肤。
每到这时候,狼末就会不厌其烦地停下来,仔细检查小狗的毛发,将那些作乱的小家伙揪出来。
汪白歉然,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他们捕猎的进度,所以即便身上痒痒,也会咬着牙坚持,努力不表现出异样。
然而他这点拙劣的伎俩,骗不过洞察入微的狼末。
一旦小狗许久没有喊他帮忙,他就会主动停下,舔舐小狗的毛发,直到将小狗舔舒服为止。
这样一来,浪费掉的时间更多。
汪白只好尽可能配合狼末,哪里痒痒就展示给狼哥看,好让狼哥对症下药,缩短时间。
当然了,他也不可能光顾着自己爽,他也会在狼末检查的同时,帮狼哥也检查检查。
绝不让虫子在狼哥的身上留下虫卵。
狼越斜着眼睛看他们,他才不羡慕。
几只小虫子而已,又咬不死狼,至于这么,这么黏糊吗?
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