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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你。 ”

刘烨察觉到他在努力克制,想起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反唇相讥:“你从来不会勉强女人,难道要为我破例吗?”

“当然不会!我可是言之有信的君子!”图奇棠找到了台阶下,他缓缓地放开刘烨,尽管这是极其困难的事,“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紧绷地像块木头,真没意思,起来吧!”

图奇棠坐起来背对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刘烨松口气,拢紧衣领,与他拉开距离。

“刺客为何要袭击你,想必你心里有数吧!”图奇棠没有看她,自顾自地说,“是啊,我们出身王室,早就有这种觉悟,随时都有可能当成泄愤的靶子。大汉风头正盛,在西域树敌甚多,势单力薄的小国主动向大汉投诚,还不是为了保命么!至于那些既要保命又不服输的家伙,没有胆量跟大汉的铁骑硬拼,像你这种身娇肉贵的公主就成了最好下手的目标了。”

“当年李将军从敦煌一路杀到大宛,除了被血洗的轮台,损失最惨重的当属郁成,郁成王室弃城逃往大宛求援,反而被大宛出卖,将郁成国王的首级献给了李将军。这笔血债自然有人要清算的,所以我推断刺客要么是郁成王室的人,要么是大宛前任国王的亲信。我从这两方面入手,多番打探,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

图奇棠的多番打探,就是那些熟悉宫廷内幕的舞姬,她们虽处于底层,但知道的内幕并不少,图奇棠找她们是找对了。至于有趣的事,八成就是那些乱,伦之说,好男色的大宛公主注定是她们讨论的焦点。

果然,图奇棠接着说道:“汉军包围大宛的时候,以现任国王为首的投诚派坚持要把前任国王和郁成国王交出去,伊桑克身为郁成王子,曾为保住他父王的性命再三哀求,不料投诚派不仅交出了两位国王,还要把郁成王室驱逐出境,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大宛公主为伊桑克深深着迷,舍不得放他走,要死要活总算保住了他,代价就是隐藏他的身份,绝不能让汉军知道大宛王宫窝藏郁成后人。”

“这就埋下了祸根啊!大宛国王以为包庇他就是天大的恩情,殊不知这是养虎为患,伊桑克每天看着女人的脸色过活,亲手将他父王的首级送给汉军的仇人以恩人的姿态轻视他,试问哪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能放得下这种国仇家恨!”

图奇棠的情绪恢复正常,他穿好衣服,起身往宫外走去:“这个叫沉香的女人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应该能打听出来更多有用的消息。”

话音未落,冯嫽拽着沉香的胳膊回来了,她们两人都是鼻青脸肿,可见之前的打斗有多么激烈。冯嫽卷着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用力将沉香扔进屋里。

“公主,快,搜她的身。”

沉香被冯嫽点了|岤,全身麻木动弹不得,她恨恨地瞪着刘烨,挣扎着想用内力冲破|岤位。沉香的袖子被撕破了,露出手臂上绑着的羊皮绷带,刘烨蹲下来,揭开绷带看见了那几枚磨成锋刃的铜钱。

“是你……”刘烨不敢相信竟有这么凑巧的事,冯嫽和常惠发现的可疑男女正是伊桑克和沉香,而沉香就是试图刺杀她的人。

沉香眼看事态暴露,下意识地想要咬舌自尽,无奈她的身子不听使唤,使劲全力还是无法冲破|岤道。图奇棠飞快地点开她的|岤位,随手扣住她的下颌,阻止她自寻短见。

“即使你死,伊桑克也无处藏身,我已经知道他就是郁成王子的事实。他指使你刺杀大汉公主已是死罪,你又何必跟他陪葬呢!”图奇棠漠然地望着她笑,眸子里的冰冷着实可怕。

沉香艰难地喘口气,眼角泪花闪烁,硬是不肯招供。图奇棠拿起刘烨手心里的那枚暗器,在她眼前来回晃动:“人赃并获,你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呢,你不承认你和伊桑克的关系不要紧,我迟早会查出来的。好心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要替他去死,也得见过大宛国王才行,不然,这笔账还是得找他清算。”

“不,不要找他!”沉香抹了把泪,连连点头道,“奴婢愿意认罪,奴婢是郁成|人,为报国耻刺杀大汉公主。王子殿下,公主殿下,你们要抓就抓我吧,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不知情的。”

“胡说,那晚我明明看见你跟他在一起,一定是他指使你刺杀公主的。”冯嫽才不相信她的一派胡言,当即指出她话里的漏洞。

沉香泪眼汪汪地辩解道:“奴婢所言都是事实,奴婢仰慕驸马已久,仗着自己是郁成|人千方百计接近他,但是驸马并没有做逾矩之事,都是奴婢一厢情愿。你那晚看见了我们在一起,就该知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冯嫽犹豫了:“不错,你们是没有怎么样,但也不能撇清你们之间的关系啊。”

沉香转而面向图奇棠和刘烨,扯着他们的衣角哀求:“奴婢罪不可恕,奴婢认罪,认罪,带我去见国王陛下,求求你们……”

没有人相信伊桑克是清白的,但沉香宁愿死也不肯供出他,就算带到国王面前恐怕也是不了了之,况且大宛公主处处偏袒驸马,没有确切的证据,很难治他的罪。

“天亮之前,你还有考虑的机会,你要是肯说出实情,或许还能饶你不死,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送死值得吗,你好好想想吧!”图奇棠将沉香打昏丢在墙角,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对刘烨说,“公主是偷跑出来的么,现在刺客也抓到了,你们回去吧,明早我们一起去见国王。”

“可是,还没有抓到伊桑克……”刘烨不觉得沉香该死,最可恶的是指使她的人。

图奇棠不以为然道:“沉香既是郁成|人,相信国王自有打算,他不会为了一个驸马得罪大汉,也不希望家丑外扬,他来解决伊桑克比我们便利的多。”

图奇棠分析地很有道理,刘烨和冯嫽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图奇棠是安息的王子,他能为她们做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没理由让他再添麻烦。伊桑克的计划落空,日后还得被国王时刻监管,这才真是生不如死。

“好吧,明天就去做个了断。”

刘烨和冯嫽走后,图奇棠熄了灯,在黑暗中静默许久,幽幽地叹口气:“如果你不是大汉的解忧公主,而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该有多好。”

第十七章 棋高一着

黎明到来之前,夜色往往愈发浓郁,敞开门窗的寝宫之中影影绰绰难辨东西,墙角处传来细微的呻吟,刚刚苏醒的沉香睁开双眼看向窗外,浓到化不开的夜色像极了她现在的处境,茫茫不知所措,已然走到了尽头。

沉香的四肢恢复了些许知觉,不过还不能活动自如,她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像是被点了哑|岤。在这孤独无助的时刻,她心里想的还是他,只有他。伊桑克会来救她吗?沉香苦笑着摇头,她太爱他了,甚至还不晓得他对她有没有爱,正如图奇棠所说,哪个男人会把自己深爱的女人拱手相让。既然没有爱,他又怎么可能来救她呢!

天亮之后,她就会被带到国王面前接受审判,刺杀大汉公主只有死路一条,走到这一步,她说不清自己后不后悔,为他做过的一切,她都不曾后悔。或许这就是她的命,从他把她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要以命偿还。

伊桑克贵为郁成王子,他本可以继承王位,成为一国之君。要不是大汉与大宛的这场战乱,他已经实现了所有愿望,而不是寄人篱下忍辱负重,沦为大宛公主的玩物。虽说他是驸马,但大宛人都知道他能获得公主的青睐,不过是因为他懂得讨女人的欢心。年轻有为的伊桑克王子,遭逢了巨大的变故,不得不依靠一个老女人过活,他心中的委屈又有谁了解啊!

她了解他,她知道他心存远大的抱负,他完全可以成为明君,将郁成也变为西域的强国。可是大汉的铁骑踏平了郁成,无情地夺去了郁成王室的荣耀,摧毁了伊桑克的梦想。为了生存,他躲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伊桑克坚持到现在,只为亲手为他的父王报仇,国仇家恨他一分一秒都未曾遗忘,他等这个机会很久很久,久到就快支撑不下去了。每天看着那个老女人的脸色,装作痴爱她的样子,还不就是盼着有朝一日卷土重来么!

沉香鼻尖一酸,泪水沿着脸庞缓缓滑落,他不爱她,这没什么值得伤心的,但没有机会再帮他,她心里着实难过。一想到自己在图奇棠怀里丧失了理智,她就恨不能亲手了断自己,得不到伊桑克的爱,也不能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找温暖,她是世上最差劲的刺客。

泪眼朦胧之间,她看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那熟悉的身影令她悸动,难道,他真的来救她了?沉香泪如泉涌,心里暖融融的,也许,他不像她想的那么绝情,他还是想着她的,这不,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了!

然而,沉香等到的不是情人温暖的拥抱,颈间的寒意冰封了心中的暖意,雪亮的寒光刺痛她的双眼。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他非但不爱她,还要杀了她,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依然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宁愿一死也不肯交出他。

沉香抬起头,对上黑暗中那道冰冷的视线,她多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如果她告诉他,她已经决定为他承担所有罪名,他会不会有一丝心痛一丝懊悔。她知道他不爱她,但现实来得太快,将她在幻想中死去的资格都剥夺了。

沉香咬着唇,终是没有出声,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微微颤抖,像是犹豫该不该斩断他们之间的牵绊。她把身子交给他,把心交给他,他却轻而易举抛弃了她,他是否也会舍不得?

也许吧,也许他还记得她陪伴他的每一个夜晚,也许他还记得她在战乱中为他挡下的那一剑,也许他还记得……

他们的缘分到此为止,她尽了全力问心无愧,她欠他的就让他拿去吧!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伊桑克握紧了剑柄,阴鸷的目光在夜色中搜寻对方的位置,他收到情报,沉香的身份被图奇棠识破,明天一早就要押她去见国王。他不可能让国王见到她,要是查出来她也是郁成|人,矛头自然就会指向他。

图奇棠悠闲地踱步到窗前,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浑身充满戒备的伊桑克:“杀了她解决不了问题,大汉公主知道你是幕后主使,女人常常为难女人,女人也会同情女人。沉香揽下了所有罪名,无论我们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肯把你供出来,你这样做,真是多此一举。”

伊桑克的手一抖,慢慢地放下剑,原来他误会她了,他没有问清楚青红皂白就要杀她,她却没有解释,她是要他后悔吗?

“哼,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吧,你利用她引我上钩。”伊桑克趔趄地后退了两步,恼羞成怒地质问道。

“聪明,不愧是个王子,哦,曾经是的。”图奇棠故意刺激他,嘲讽地笑了笑,走向他们,“不过,我可没说她出卖你啊,怪只怪你心胸狭窄太过多疑,连自己的女人都信不过。”

伊桑克瞥了眼捂着脸哭泣的沉香,愤愤不平地瞪着图奇棠:“她要是忠于我,为何会被你识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货!”

沉香无力辩解,哭得更大声了,图奇棠坦然地笑道:“这你可怨不得她,女人在我手上都得认栽,谁叫我是天生的万人迷呢!她只不过一时出神,清醒过来的时候却要为你送命呢!你不要奢求太多,能有一位舍生忘死的红颜也该知足了。”

“废话少说!”伊桑克扬起剑指向图奇棠,咬着牙恨声道,“你别得意地太早,我宁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做阶下囚。来吧,你有本事就来取我的命。”

图奇棠无语地翻个白眼:“你们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拼命呢,谁说要你们的命了?我既不是你们的仇人,也不是嗜血的杀手,杀了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沉香止住哭泣,怔怔地望着他:“你不杀我们?真的吗?”

伊桑克当然不相信:“他要抓我们去邀功,能不留活口么!图奇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就是死,也绝不在那老家伙面前低头。”

“你不愿意向他低头,却躲在他女儿的裙子底下讨生活,你这人还真是矛盾……”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懂什么!”伊桑克打断了他的话,激动地跳起来,五官扭曲成一团,“我是郁成的王子,过去是,现在是,死了还是,我才不屑于做他娘的驸马……该死的老家伙,老女人,统统不把我当人看,忘恩负义的大宛王族,大敌当前就出卖兄弟盟友,他们才是最该死的……我也要让他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所以,你要沉香去刺杀大汉公主?你以为公主死了,大汉就会向国王发难,要他们一家给公主陪葬?”

“当然,大汉使者就在都城,公主不明不白死在宫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老家伙虽是大宛的国王,但在人家汉使的眼里连个屁也不是,他以为他能逃得过吗?”

图奇棠轻蔑地笑了笑:“不错,汉使有权罢免国王,甚至治他的罪,但我不得不说,郁成王子,你还不是大宛国王的对手,宫廷斗争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跟他相比,你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三两下就被解决了。到头来,仇没有报,还白白搭进了性命。”

伊桑克愣了下,眼前这位安息王子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他有什么资格数落他。

“你算什么?像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家伙,怎么会理解我的心情!就凭你还想对我说教,你更不是他的对手!”

图奇棠不急着跟他讲道理,不慌不忙地说:“公主若是在大宛遇难,势必会引起两国纷争。不仅你我预料的到,大宛国王也能想到,你想他好不容易坐上王位,他会老实巴交等汉军打过来吗?不会,他有能耐称王,自然也有本事化解危机。他会找几个替罪羊交差,贿赂汉使平息这场风波。”

“不可能的,大汉使者不可能向着他,解忧公主是汉人,她怎么能枉死?”伊桑克冲动地叫道。

“人死如灯灭,活着的时候是公主,死了就是鬼魂。”图奇棠冷漠地看着他,灰眸里充满了讥笑,像是在讥讽他的无知,“公主遇难原本就是意外,谁会为了意外兴师动众。汉使收了好处,又有刺客应付官差,你以为他会深究吗?就算他知道一切都是阴谋,他又会冒着被大宛追杀的危险,万里迢迢回去告密么?大汉经历过两次西征,汉武皇帝已是自顾无暇,哪有精力再来一次西征?”

伊桑克默然无语,听图奇棠这么说,他确实想得太简单了。牵扯到这么多人的利益,公主的死活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你没必要总盯住公主,报仇的方法还有很多,不要一条路走到黑嘛!”图奇棠走到伊桑克身边,俯身扶起沉香,“你们都不用死,该死的是那老家伙而已,何必牵连无辜!”

伊桑克绝望地垂下头:“可是,可是,我怎么做才能报仇?郁成亡国,我是惟一的郁成王室后人,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图奇棠意味深长地说,“郁成和大宛本来就是盟国,你一定可以找到你的盟友。既然连死都不在乎,不如放手大干一场,来个天翻地覆,也不枉你含冤受屈这么多年。”

“你的意思是……”伊桑克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譬如,再来一场内乱!”图奇棠眸子里的笑意令人望而生畏,伊桑克和沉香不约而同打个寒颤。

伊桑克深深地吸气,仿佛被人打通任督二脉,脉络思路立即畅通:“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安息的王子,大宛内乱对安息没什么好处啊!”

“我的想法,你不需要知道,我帮你报仇,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吧!接下来的事,你照我说的做,我尽可能给你提供一切便利。”

伊桑克和沉香沉浸在大仇将报的狂喜中,黎明前的黑暗悄然散去。

第十八章 初次告白

大宛现任国王的王位可以说是趁乱捞回来的,汉军兵临城下,面对屠城的威胁,整个大宛王室人人自危,食难下咽辗转难眠,日夜提心吊胆,生怕都城被攻破,项上人头被汉军取了去。

当时还只是贵族的国王也为一家老下担心,但他担心的时候,脑袋却还很灵光。回想大汉与大宛交恶的始末,说到底都是大宛不讲信用,得罪了人家。那帮见了金马就起谋财害命之心的权贵,唆使头脑简单的君王霸占宝贝杀绝汉使,他们以为天高皇帝远,只要手脚干净些,将汉使毁尸灭迹,汉武皇帝那关就算糊弄过去了。

谁知道消息还是传到汉武皇帝的耳朵里去,两次派兵西征讨伐万里之外的大宛,这等豪气才是真正的天命皇子。相比贪婪的大宛国王,两者之间高低立现。为这么一位头脑简单又贪婪的国王送死值得么?怎么想都不值得啊!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老贵族给汉军写了投诚书,试探着提出交换意见。李广利西征无非是为报仇,如果能把仇报了,又能减少伤亡,那又何乐而不为呢!但是,仅用汗血宝马交换是远远不够的,他还要两位国王的首级。

李广利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老贵族深感头痛,却又不甘心谈判失败。人家汉军好不容易答应愿意网开一面,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何必跟着送死。老贵族平平淡淡一辈子,而今半截身子已入黄土,他竟然发挥了前所未有的能力。

老贵族卖力地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婉转地表达了汉军的意思。汉军日夜攻城,情形很不乐观,等汉军攻下都城,就算他们有意投诚,恐怕都没机会了。

面对死亡,平日忠于君王的权贵终于存不住气了,他们跟老贵族结为同盟,共赴王宫将两位国王五花大绑送给了李广利。结果看似简单,过程却极其不易,两位国王的家眷死活不肯交出他们,老贵族狠下心,首当其冲接连砍倒王后公主驸马。其他人见到血,一个个眼睛都红了,哪里还顾得什么君臣之礼,原本有些人还胆怯,现在都变成了凶悍的刽子手,将往日的怨气尽数发泄出来,只差没有亲手砍了两位国王的脑袋。

这就是大碗内乱的真相,人性自私可怕的真相。

等这些造反的权贵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位国王的首级挂在城墙上都快风干了,李广利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宣布大宛成为大汉的附属国,并且任命老贵族为新一任国王。汉军雷厉风行地解决掉大宛,单方面选出了大宛的领导人,从始至终也没问过大宛人的意见,当他们都是死的,完全强买强卖。

大宛人敢怒不敢言,经历过那场战乱,还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错了。普通百姓不在乎谁来坐王位,但参与过内乱的王公大臣们就很在乎,他们都认为自己比老贵族更有资格称王,凭什么他能称王而他们不能?就因为他第一个给汉军送了投诚书?论功绩,排到城门也排不到他!论资历,他除了比他们老而已!论地位,他只是世袭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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