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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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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答应了幸村,即便不往前走,也要留在原地等他。所以,不能退缩。

对不起,在那个世界,她作为柳生海蜃,许下了好多的承诺,要去大阪游玩,要跟浅草逛街,要帮切原检查作业,要跟伊势青川画画,要和闻樱真绪去放风筝,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去完成。所以,不能,不回去。

睁开眼,海蜃脸上是坚定的神情,她望着罗刹,平然地说:“以前那个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了。请让我回到柳生海蜃的位置上去吧!”

“看来,你是真的想得很清楚了。”罗刹轻声一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蜃觉得里头似乎有那么一点的释然和宽心。

“那么,你就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罗刹手一挥,海蜃这次已经是很自觉地闭上眼,迎接骤然袭来的黑暗了,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隐约听到一个渺远的声音——

“似乎,在这个世界,你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话尾渐渐消音,逐渐模糊的意识让她无法听清最后的话。在陷入昏沉状态之前,她最后的想法是,这只鬼东西,干嘛每次都只让人听到半句……

“海蜃……”

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由远而近,渐渐变得真切,就在耳边响起。

然后,另一个声音插入,说道:“幸村,你也在这里陪她很久了,我来吧!”

“没关系,我再陪她一会……伯父伯母回去了吗?”

“啊,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劝回家休息了。”

“那就好。对了,你又要安抚伯父伯母又要在医生那边打点也很累了,要么,你也先回去歇一会吧!”

“幸村……”那个声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为何消下音去。

海蜃努力地尝试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再抖了抖,终于,储了足够的力气撑起眼皮,正对上的,是幸村如玉的容颜,他身后站的,是柳生比吕士。

“海蜃?海蜃,你醒了吗?”幸村的脸染上惊喜。

手上一阵轻微的疼痛传来,海蜃这才感到自己的身体又有了感觉,扫一眼过去,幸村将她的手攥得死紧,像是连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度。

柳生的脸上也掠过瞬间的欣喜,但同时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海蜃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游移片刻,终于才又有力气扯动唇角,轻轻一笑。

幸村也回她温和的一笑,刚才瞬间的激动已经被他掩起,但是素来有如秋水寒波的眼里此刻闪烁着的光彩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翻腾。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幸村呵!他总是那么冷静自持的,平时哪怕是表达高兴之情,也十分含蓄,她本以为,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人,是不会有过分起伏的感情呢!

柳生走上前一步,手抚上海蜃的额头,忽然说道:“海蜃……是你吗?”

海蜃瞬间就听懂了他的意思,心头一黯……柳生,果然还是没放弃,以为这次醒来的,会是他原来的妹妹吗?可惜……要让他失望了呢……

眼神黯淡了一点,海蜃费劲地开口,声音里有一丝沙哑:“对不起……哥哥……”

这一声“对不起”,柳生就会明白她在说什么了吧!

果然,柳生放在她额上的手一顿,然后拿开。海蜃心里一空,但随即,柳生却是俯下了身子,在原先手掌停留的地方,轻轻一吻,柔声说:“不管怎样,你回来就好。”

海蜃难以置信地看着柳生,他……难道不该失望吗?

柳生只是对她露出一个很轻的微笑,便说道:“幸村,海蜃先交给你看着,我去通知医生还有父亲母亲。”

“嗯。”幸村应答一声。

柳生步出病房,随手掩上房门,将空间留给里头的两人。但他并没有立刻走开,背靠上墙壁,仰起头,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他,太贪心了吧!虽然已经下定决心接受这个女孩子,却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希冀亲妹妹会回来。所以刚才的一瞬,他的确是闪过了一丝的失望。

只是,这个女孩,也是他的妹妹了啊!只要她没事就好。

推了推眼镜,柳生直起身子,走向走廊另一端。

房内,当柳生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后,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海蜃看向那个坐在床边,依旧紧紧地捉着她的手的少年,他的眼睛还是记忆中那纯净的鸢紫色,的确,是她昏迷前最后映入眼前的景象。

温柔似水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她,里头仿佛有些什么在轻轻摇晃。

忽地,幸村放开捉住海蜃的手,下一个动作,却是伸手抄到她背后,将她从床上抱起一点,拥在了怀中。

他的动作虽突然但十分轻柔,好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

幸村把头埋在海蜃的颈窝处,鼻息拂在她脖子上痒痒的,半晌,他才轻声说:“对不起。”

嗓子有些暗哑,仿佛是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但他的身子传来的轻微抖动泄露了他的心情。

原来,那片温柔的眸光背后,竟是愧疚和懊悔吗?

海蜃的目光放柔了下来。

但是幸村并没有看到,只是手臂动作收紧了一些,哑声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永远不会知道,当看到那样的一切就发生在眼前,但自己却来不及阻止的时候,有多无力,多绝望。

就连当初在全国大赛前夕,独自一人躺在病房里,等待着那不知成败的手术时的彷徨都比不上那时的十分之一。

他是王者立海大的最上位者,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是足够强大的,但在目睹那一幕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不堪一击。

在海蜃动手术的时候,赶来的仁王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他没有躲开。

在仁王红着眼睛吼道“我不该把蜃蜃交给你”的时候,他也不曾反驳。

因为,在那个时候,内心深处的惊恐,已经剥夺了他其他一切的感觉。

等平静下来后,他依然微笑着,说“海蜃一定会醒过来的”。

只不过表面的自信无法填补内心的空荡,还有褪散不去的害怕。那种伸出手却什么都捉不住的无力,太过恐怖,远超出他能承受的范围。

幸村紧紧地抱着怀中温热的娇躯,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失去她。

忽然,海蜃感觉到颈项处传来沁凉的感觉,似有水流滑过,让她心头一震。他是王者啊!永远站在最高处仰望世人的神子,总是带着平淡的微笑,如同无法触及的月亮一样。可是这一刻,他却为她担忧至此。

被幸村这么抱着,海蜃的头正好搁在他肩上,抬起眼,却又是一愣。医院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上面画着的是色彩斑斓的秋牡丹,成为这一片惨白的病房里唯一的点缀。

不知道幸村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让医院的人答应让他把画挂在这里的,但是,盯着那幅充满着勃勃生机,绚丽夺目的画作,海蜃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这幅画挂到自己床前的呢?

记忆流转,她好像回到了去年秋季,当画居里的秋牡丹开出第一茬花的时候,伊势青川叫了他们所有人去看,并献宝似的介绍着这种植物,其中说到,秋牡丹的花语是——

生命,期待,淡淡的爱。

海蜃轻轻地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始终舍不得从那副画上离开,她安抚般伸手轻轻地回抱住那个还是止不住颤抖的少年,在他耳边轻柔地说道:“我回来了。”

为了这个世界爱着她的人,她选择回来,再也不走了。

“嗯。”幸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无法掩去少女的馨香,他放松了一些,面向海蜃,润湿的眼睛比以往更加温婉清透,露出了她出事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他轻轻地说,“欢迎回来。”

猝不及防地撞入那片薰衣草色的海洋中,海蜃在瞬间的恍神后,弯起了唇角的弧度。

来到这个世界,本想片叶不沾身的,却终究是有了牵挂。

然而,正是这样的牵挂,唤醒了她沉寂已久的心。

原来,她也是可以被爱的。

原来,她并不是上帝的弃儿。

原来,她的存在,对别人是有意义的。

于是,被羁绊住的她,再也无法跟以前那般无所谓了。

但所谓羁绊,原亦不过是为彼此的生命找到存在的理由罢了。

他既在心里建好了一幢房子,并为她敞开了大门,那她为什么还不进去?

纵然真的是一场海市蜃楼,她在这一刻真切感受到的深刻感情却不会是水月镜花!

那般深切的感动,热烈的情感,会长久地留存在她心中。他朝,哪怕记忆渐渐褪去,此刻彼此的表情,言语都已经记不起来的时候,只有内心深处的触动,是无法忘却的。以后,不管她到了哪里,心中的一角,都会保留这份冰雪初融,花开有声的悸动。

轻轻地把手放到幸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背上,冰凉的指尖弯起,捉住了他修长的手指,海蜃漾起的微笑仿若早春盛开的第一抹粉色的樱花。

“幸村学长,如果你走近我了,那么,我可以捉紧你吗?”

全 ? 剧 ? 终

番外卷离人之殇

我一直都在(上)

遥望着你背影

有孤单太苍白

我多么想陪着你

走过人山人海

当天空变灰白

你的忧伤澎湃

我多么想走进你

紧锁的心海

……

圆珠笔在指尖上转了一个圈,“啪”地掉到了桌面上。

少女另一只手托着腮,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某一点。

那个方向,是一个高瘦修长的男子背影,白色的头发显得分外耀眼。

他走到自动售卖机前,投进硬币,不一会儿,他端着两个纸杯转身回来。

几乎是在他转身的同时,少女本来若有所思的表情瞬间转换,挂上了甜美的笑容。

她过肩的深紫色长发卷成波浪的弧度,本该显得成熟,可是,一笑起来,她的眉毛眼睛都弯成弧度,整个人看起来却又给人一种青春洋溢,朝气十足的感觉。

那个白发的男子健步走到她面前,把其中一个纸杯放到她前面,然后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少女伸手捧起那杯还冒着白气的热巧克力,热度温暖了她的双手,轻啜一口,温热顺着喉咙滑下,传遍全身,驱走了早春的寒意。

少女微微闭上眼,满足地发出一声叹谓,然后才睁眼对坐在身边看着自己的男子笑道:“谢谢雅治。”

仁王雅治,也就是那个白发的男子,带着惯有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一手放到桌上,食指指尖敲了敲少女跟前摆放的一叠厚度不小的纸张,问道:“一下子给你丢了这么多资料,会不会负担太重了?”

“没事,反正我毕业论文早就交了,现在正好闲着没事呢!”

“那都看懂了吗?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少女瞥了最上面那页一眼,摇摇头,回答道:“这些都是小case啦,我当然没问题。”

仁王的笑意加深,眼中闪过赞许,说道:“真不愧是立海大的高材生,才一个星期就把这么多内容消化完了。”

“那当然,名师出高徒嘛,跟了行内有名的仁王先生两年多,我不争气点岂不是丢光你的脸?”少女眨眨眼睛,用调皮的语气说。

“说得也是呢!”仁王顺着她的玩笑话点头认同,然后,语气添了几分认真,说,“不过,真绪是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的。”

仁王说话一旦认真起来,声音就会低沉几分,更具磁性和魅力,让真绪的心脏漏跳一拍。但她很好地掩饰过去,没事般地笑道:“嗯。那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啊?”

仁王笑开,那种带着几分不正经的调调又回到身上,他往后一靠倚到椅子靠背上,问:“那你想要什么?”

如果我想要你,也可以吗?

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被真绪硬生生地遏制,于是,出口的话很自然地变成:“那我要你——来参加我的毕业礼!”

“毕业礼吗?什么时候?”仁王将自己的纸杯拿到嘴边,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下周六早上9点开始。”真绪的答复十分迅速,望向仁王的眼中隐含着一丝的期待。

“下周六啊……”仁王垂下眼睛,沉吟片刻,然后抬眼笑道,“没问题啊。下周六有个拍卖会,不过下午才开始,早上的话我可以去。”

“真的吗?太好了!那雅治到时候一定要来,不准放我鸽子的啊!”真绪合掌一拍,毫不掩饰脸上浮起的高兴。

“嗯。”仁王淡淡地笑看她,点了点头。

真绪想了想,补充道:“毕业礼就一上午,那我到时也跟你去那个拍卖会好了,可以吗?”

仁王略为思考了一下,又点点头说:“也好。你都学了两年,是时候带你去见识一下大场面了。”

“那就一言为定啰!”

“好。”仁王答应一声,抬起手看看表,说道,“我还约了人,先走了。这是上次忘了带给你的书,在拍卖会前尽量找时间翻一下,有很多有用的资料在里面。”

仁王将之前摆放在桌上的一本硬皮本推到真绪面前后,站了起身,眼见真绪也要跟着站起,他一手按到她肩膀上阻止了她的动作,笑道:“你就继续学习吧,不用送了。我也算是立海的校友,难道你还怕我在这学校里走丢么!”

说完,仁王转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潇洒地一甩将其甩到肩上,另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步伐稳健地走出了学校所设的这家供人休息的小食吧。

直至走到外面,他都一直没有回头,也就不会知道,后头有一道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

静静地凝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真绪的眼神有些迷蒙。

直到他的身影走出玻璃大门,走下楼梯,消失在视野内,她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唇边的笑容敛起,溢出一声很轻的谓叹。

那一个背影,看起来已经很是熟悉,是她这些年来,她注目得最多印象也最深的景象。

不知道是否有人跟她一样能够发现,仁王的潇洒背后,有多么的孤单和冷寂。

也许,就是那样的孤寂,让她沉迷至今。

她,伊势真绪,今年22,马上就自立海大学毕业。除了学生身份之外,同时也是艺术经纪实习生,从大二开始每到假期就会跟在仁王雅治——业内已经鼎鼎大名的艺术鉴赏人兼经纪人的身边学习。

是的,她的亲爷爷就是日本,甚至是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画师伊势青川。可是她却没有走上艺术之路,反而甘当一名艺术品经纪。

原因,只有一个。

那个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占据了她全部目光的男子,仁王雅治。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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