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无情门有个妖姬,长得美艳非凡,曾经与少林寺的一个和尚有段情缘,不过最后仍旧是一场空,曾经大闹剃度法会呢。”
“对对对,这事江湖上早就传遍了!那妖姬听说发誓此生不再嫁。”
“真可惜了,据见过那妖姬的人说,那女子可是人间少见的美人,她要是不嫁,可是祸害人间的人物啊。”
“我宁可她祸害人间,也不要她再嫁,这么个美人,要是成了谁的夫人,岂不让人伤心死?”
“哈哈哈!”
无情门,无情门,如今无情门成了江湖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无情门越是不想被人议论,人们就议论得越凶,那个美丽的妖姬,那个神秘的门主,那些曾经做过的好事一一地被人发掘出来,无情门渐渐成了一个众人眼中亦正亦邪的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日益高涨。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捕三鬼为寿礼
今日的青城派掌门人雷鹏的六十大寿上,江湖人齐聚,江湖上有名望的人都来祝寿,与青城派交好的几大帮派或是掌门人亲身来贺,或是派亲信大弟子前来贺喜,场面大气豪华,热闹非凡。
“怎么还是没有来吗?”雷鹏眼看着寿宴就要开始,该来的人还是没有来,不由得有些不快。
“应该快来了,师父要请的人,连慈海大师都得给几分面子,一个无情门又岂敢扫了师父的兴。”一个弟子恭敬地道。
然而一直到寿宴开始,众人陆续入席,少林寺,华山派,峨嵋派都已经入席,为了尊重少林寺与峨嵋派地素食习惯,主席上的人一律吃素,但是虽是素食,请的却是全国有名的素食大师招勺。
人渐渐地在一片热门寒喧中入了席,主席桌中无情门的位置上还是空空的如也,没有人来,寿席上最忌空缺位子,若是没有人来,就必定要派一个来补缺,然而毕竟是扫兴之举,雷鹏的脸有些沉了下来,他亲自发出的请帖居然有人不给面子?
“若是一会还是没有人来,就让你师叔来补了缺。”雷鹏在应酬之余抽空对弟子吩咐道,这个无情门看来是不会来了,但是不来居然连个解释也没有,实在是无礼之至!幸好为了稳重起见,他事先并没有告诉别人请了无情门的事。
就在雷鹏的师弟要补席之时,外面突然匆匆奔来了一个弟子,满面惊奇,对雷鹏道:“无情门的妖姬来了,并且把冥江三鬼也抓了来,现在在外面等着师父发落呢!”
“什么,冥江三鬼?”桌上的人注意力都转了过来,雷鹏更是喜出望外,这冥江三鬼也是江湖上的三个成名人物,向来以盗墓为生,被盗的墓举不胜举,数月前,雷掌门父母的墓居然也被他盗了!而且被盗了后还嚣张之极,在空墓中留下三个木雕骷髅头,这是冥江三鬼的标记,雷鹏大怒,下令捉拿这三鬼,无奈三鬼既然名号为“鬼”,藏身之功也是如鬼一般神出鬼没,让人徒呼奈何。
没想到竟然被无情门抓到了。
雷鹏起身与众人快步往外走,大院中,一字排开跪着三个头上罩着黑布罩的瘦小男子,面向大厅,身上用细细的天蚕丝捆住,一不得动,秋深的季节,他们仍旧穿着黑色开襟布褂,虽然蒙着布罩,且仍是感觉得到浑身的阴狠邪气,一名绝色美人巧笑嫣然地立在院中,枣红色绣着海棠的披风更给大院增添了几许喜意。
“无情门媚流给雷掌门请安,祝雷掌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清脆柔婉的声音天籁一般,让每一个人的心都酥了,不由得跟着微笑起来。
“不敢当,老夫本来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哈哈哈,我还在对弟子说,无情门要是不来,我们明天杀上无情门,非得逼妖姬大人喝上几杯不可!老夫的寿宴,敢不来的可得承担后果!”雷鹏哈哈大笑,刚才的怒意在看到冥江三鬼时便化作的满腔的快意,说话也亲热了几分,俨然就把她当作了好朋友一般。
媚流轻启红唇一笑,眼波慢闪正要开口,忽然一道视线从不远处射来,强烈地让她不得不回望,就是这么一闪目光,她的目光突然就在人群中与那个人的眼睛一撞,刹那间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那日长安寺她没有正面见到他的人,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发誓今生今世不要再见到他,只是如今却在这么一种情形下破了自己的誓言,他虽着了衲衣,在一院的俗人中,仍旧那么醒目,如一支玉树当风而立,从前的他,一身锦衣明灿地牵她的手,如今的他一身衲衣隔开了世俗和她。
虽然得知了消息,知道他今日代替慈海大师前来参宴,只是如今见到时,仍旧是那么此心难安,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眼中无喜无怒,心还是那么痛了一下,眼睛一酸,几乎便想要流泪。
几乎近于失态,这些年来在无情门养成的涵养功夫在关键时候帮了她的忙。
失神只是不为人注意的刹那,她便听到自己的笑声还是那么阳光开朗。
“我们本来昨日便到了,路上遇到冥六三鬼拦路作怪,我的姐妹们虽然不曾受到损失,不过为了捉拿这三个鬼,也着实费了我们不少功夫,他们跟个地鼠儿似的藏得太深了,为了他们耽搁至今,总算抓到了,听说他们给青城派捣了不少乱子,我们便把他们带来啦,还是雷掌门亲自发落。”
寿宴之人与婚庆之人最喜吉兆,眼前这名女子年韶貌美,领口一圈白狐毛隐隐透着几分贵气,一个缀满宝石缨络项圈持着胸前,腰间一柄宝剑精雕细刻,阳光下,宝光流动,人如在光圈中,毫无江湖上的野气,又兼之送的是这么一份大礼,让人一见而生亲近之感,雷鹏大喜,连连道谢,刚才的不悦早就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这位……”不过如何称呼媚流,却让雷鹏为难了一下,媚流的身份是“妖姬”,这是无情门的尊贵份位,但是对于正道上的人来,“妖姬”这个称呼是邪门之人的称呼,在这样的场合叫出来,难免有些……那个……
“媚流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呢,媚流是无情门的副门主,门主前往前线期间,无情门一切由媚流主持。”媚流笑吟吟地道,一下子便解了雷鹏的围。
“哈哈哈,副门主快请进,你们不来,可是让老夫气得牙痒痒啦!”雷鹏哈哈笑道招呼道,一边看着冥江三鬼,心里想着怎么处置才好。
媚流轻笑道:“雷掌门,媚流还有一事相求,还请雷掌门成全。”
“请说请说!”
“这三个人昨夜里把我们一行来的姐妹们扰得一夜不安,姐妹们都气在心里呢,在由雷掌门发落前,还请让媚流对他们小施薄惩,以宽慰昨夜受惊的几位姐妹。”
众人都听明白了,敢情这三鬼昨夜看无情门的门人漂亮,惹到无情门头上去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妖姬出酒肠醉
“当然可以!媚流掌门请随意。”雷鹏更加大悦,这无情门的人实在让人舒畅,说的话妥帖熨心。
媚流对媚溪媚浮吩咐道:“这三个人不人,鬼不鬼,唔——既然爱称‘鬼’,媚溪,你给我把他们的全身大|岤全点了,然后每隔一刻钟给他们浇上一盆冷水,让他们体会一下阴间的滋味,今日雷掌门的好日子,一会放鞭炮时,把这三鬼放鞭炮下面炸一炸,去去鬼气,还有么,他们爱调戏民女,啊,这样吧,今晚众人齐聚一堂,不到明日天亮是不会散的,所以今晚你们给他们去了面罩,给他们打扮成女子的样子,记住,打扮得漂亮些,别让人见了就发恶,扔到外面大街上,让他们也尝尝被人调戏的滋味。”
媚溪媚浮脆生生地应道:“是!”
众人瞬间发木,这样的“薄惩”是男人就不会忍受,说到前面那几项什么浇冷水,什么放鞭炮时,有的人还在暗暗偷笑,毕竟是女子心软,这点小惩算什么,简直是小儿之戏,谁知真正狠的在后面,扮女子,被调戏,这才是真正的狠招。
需知行走江湖,第一要的是面子,往大了说那叫“尊严”,被人这样当成女子折腾调戏,传出去,十个有九个是要上吊抹脖子的,就是没有抹脖子的,也是要剖腹的,冥江三鬼面上被罩了黑罩,不过耳朵没聋,听到这话,暴怒地呜呜直叫,媚流皱了皱眉道:“声音太难听了,孟福,叫他们住口。”
“是。”一个不起眼的瘦子走近前来,形容有几分猥琐,走路间脚步浮动,似乎就是一个普通下人。
没有见他怎么动作,黑布罩瞬间被揭开,三鬼来不及瞪眼,便齐齐被打脱了下巴!
绝美的副门主,美丽的门人,不起眼的仆人身怀绝技,这个无情门,似乎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像,似乎有点……怪。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看着媚流不由得有了敬畏之情,先前觉得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如今都收起了轻视的目光。
这“妖姬”之称,只怕有点意思。
玉睿却始终平静,这样的手段对于流流来说再正常不过。
众人又是一阵寒喧,在雷鹏的介绍下,一一与媚流叙交情,介绍到玉睿时,众人静了下来,了情和尚与妖姬的故事,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如今两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该是怎么样一种心境?
雷鹏自然也是知道这样一段公案的,都是江湖上浸**多年的老狐狸了,私人的情感自然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就算这眼前这对男女从前是夫妻,如今他也要装作一点也不知晓,他豪爽地对媚流笑道:“这位是慈海大师的大弟子,罗汉堂的首席执戒,了情大师。了情大师,这位是无情门的副门主,媚流姑娘。”
媚流脑中嗡嗡作响,面对眼前依旧温柔的男子,这一声“大师”如何叫得出口?
“原来是了情大师。”她听到自己笑得一丝阴霾也没有的声音,她也知道自己笑得无比鲜妍,迷花了一院人的眼睛。
“媚流姑娘。”她也听到他平静温和的声音,温和地一丝波澜也没有,仿佛他们真提两个陌生人,仿佛那场少林寺的风波从来没有发生过。
接下来的事,似乎便隔了一层迷雾,她听到自己不住地笑,或是端庄或是婉转或是妖媚的笑,她知道她在端着酒,与各位江湖人士敬酒拉交情,有意无意地把无情门所做的好事透露一二,施展着女性天生的媚意和后天的媚功,不露声色地收伏了当日参与寿宴的人的心,把那些存心想让无情门出丑、想要以武较量的人也挡了回去,低调谦虚的作风引来众人的暗赞。
她还知道自己每次与他敬酒,总要嘲笑他的杯中是甜酒,不像江湖好汉,也听到他温言说自己是出家人,不得饮常酒,只能以甜酒相代,她还听到自己笑道:“都是酒,什么清酒素酒,不都是酒么!了情大师,你真会骗人!”
“骗人”那两个字引得他一阵面色苍白,低下头一声“阿弥陀佛”,她想哭得紧,却反而笑得更开心,一次一次故意找借口与他敬酒,一次一次地叫“了情大师”,也不知道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折磨自己,只是觉得那心,便如一把钝钝的刀在挫着她的皮骨,一阵一阵钝钝地痛。
不过总算在每个人都叫她“媚流姑娘”时,他也改口叫她“媚流姑娘”而不是“施主”了!
也许这是今晚最大的收获了。
今日的寿宴进行地非常成功,在媚流这样的人精的周旋带动下,气氛极其热烈,在场的江湖人本来也是豪爽之辈,觚筹交错间,交情又拉近了不少,无情门从这日起,正式在江湖上扬名显姓。
中午的寿宴与夜间的寿宴,之间几乎没有停顿,只是稍稍歇了一个时辰,一直热闹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快要出来,人群才开始缓缓地散去。
媚流不知自己是怎么应酬的客人,不知自己与雷鹏说了些什么,雷鹏笑得那么开心,也不知自己对华山派的掌门怎么说的,华山派的掌门亲热地称她为“妮子”,自己又怎么成了峨嵋派的通讯师太的义妹。
好像这一切都隔了一层雾,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触摸不到真实的世界。
她好像听见北齐要安排她坐车,她执意要骑马,她听到她在叫:“坐什么车,江湖好汉从来都是骑马,今日我要向各位前辈学习,给我牵马来!”
最后,她看见自己骑马到了大路口,冥江三鬼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一排长椅上,如瓦肆里的姑娘一般被不归的浪-荡公子们指指点点,摸脸牵手,羞愤得欲死。
“瓦肆的姑娘怎么跑到大马路上来了?”她哈哈大笑道:“把她们给我送到雷府去!”
媚溪与媚溪不住地在劝她,制止她,她大怒道:“谁敢劝老娘,吃老娘一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秋月夜城门帅
“妹子真是有江湖豪气啊,果真是个豪爽人!”一边的峨嵋派的通讯师太说是师太,也是出家人,可是却也是那么性格怪诞,难怪与媚流一见如故:“对给他们送到雷府去,夜晚雷掌门有福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姐姐我告诉你哦,男人这种东西有和没有差不多,没有人他们你照样吃喝,有了他们,你还要烦恼!我们那里有句话,叫做,宁养一窝狗,不养一个男!养一窝狗,它们除非是发疯,否则不会背叛你的,养了男人,除非他发疯,否则肯定是要背叛你的!”静寂的夜中响彻她的笑声。
“对对对。这话太对了,你姐姐我没出家前,也是被男人伤透了心,这不,一出家,吃嘛嘛香!我跟你说,你要是没地方混了,跟姐姐我出家,包你混上个峨嵋派掌门当当!”
事实证明,素酒也酒,虽然度数低,可是也照样能醉人。
“通讯师太,哈哈哈,我才不要跟你出家呢,一听通讯两个字,包准是双向收费的花样多多,老实说,你有没有偷拿香客的钱?”
“这也被你知道了?你不来继我的位子太可惜了!”
酒意因风更醉人,为情今夜自伤心。
真奇怪,这世上的人怎么就没有人看出她的心痛得要裂开了?
和那个人敬酒,她多么希望是在灯下两个人亲亲热热喝着小酒做点儿什么不正经的事,和那个人说话,她多么希望是与他在一起聊前将来聊着过去说着不正经的情话。
然而一切都过去了。
他们永远只能这样说话,永远只能说着泛泛的礼貌用词,如果她不想把他再拉入无底的痛苦深渊,那么这样隔着人群相见是最安全的见面方式。
不知走了多久,通讯师太也自告别去了,媚流在醉意中喝斥走了跟随的门人,独自一个人走在小路上。
马蹄寂寞地得得响,秋月更加孤寒了,寒冷地吊在西边的树梢上,她突然笑了起来。
“人约黄昏后,月在柳梢头”,现在是秋月落枝头了,人却再不会和她相约。
恍惚中,前面似乎有一个人影,就这么站在路边,默默地看着她。
那个人开口了。
“你醉了。”
她一个激灵,酒似乎醒了一半,然而风一吹,酒意又反了上来更加来势汹汹。
那个人影跳上马背,为她执住了辔。
“你是谁,长得真像他呀。”她喃喃地道。
他没有开口,任由她近乎痴迷地在脸上不住地摸索,眼神在黑暗中,奕奕地映着月光,温柔无比。
“睿大哥,我做了一夜的梦呢,梦见你出家了,梦见你不要我了,梦见阿律死了,这场梦太可怕了,我不敢再睡下去了,睿大哥,我又想睡了,如果我做了噩梦,你记得要叫醒我。”她喃喃地道。
他不作声,只是坐得软了些,除此再也没有别的举动,怀中的她放松下来,儇在怀中渐渐睡去,呼吸沉沉,似乎睡得很踏实,那手非常用力地拽住他的衣角,再也不肯放手。
秋意深深,唯一的一丝温暖,在秋夜中流转,他坐得笔直,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把脸靠近她的脸,也再不能去揽着她的腰,更不能把她搂进怀中为她遮去风雨,他告诉自己,只是为了不让她迷路,所以他才跟来了。
他是骗子。
你就在我的面前,而我们却相隔了万山千山,这一种距离,是人生的悲剧。
然而对于远在前线的人来说,他们何尝不更悲,他们隔了千万里之遥,思念着她,她却为别的男人伤神,连一丝一毫的思念也不曾留给他们。
“给我打!”北藤狂冷眼望着高高的城楼,这是高棒国的最高大坚实的一道城门,也是高棒国屯粮最丰富的一座城,就是关守个半年也不怕。因为两边是山,想要绕过去都不可能。
“回将军,打不下!我们刚靠前一些,上面的檑木滚石就下来了!”一名军士大声禀报道。
北藤狂沉思了一下道:“再我给找几个骂手去骂架。”
“是!”
所谓的骂手,就是军中专门用来骂敌人的人,他们骂的话非常难听,让人听得羞愧欲死,有的守将就会因为受不了这样再三的激将而出门迎战,然而这兼城的守军似乎得到了严令,无论大璧的军队在楼下怎么挑战,怎么笑话,他们都无动于衷。
“撤!”他果断地下了命令。
众人撤回营地,无不忧心忡忡,前有要塞挡路,后有追兵尾随,若是不能尽快打下这座城池,后面的追兵来到,便会把这支队伍堵在城门与守军之间,形成前后夹之势,到时恐怕便是全军覆没之虞,但是若能打下这坐城池,那么后面的城池便是囊中之物,简直是探手可取。
要么是生,要么是死。
将士们无不将希望寄托于总帅身上,谁知北藤狂回到军中,却面无忧色,该吃吃,该喝喝,似乎一点没有担心之情,并且命令大家都去休息,不许操练,不许说话。
到了夜间,北藤狂召集了军中精锐之士,在他的护航下,从北城一路守卫相对较弱的城门援城而上,众人眼看快要到达城楼墙上之时。不知是谁一个喷嚏出卖了夜袭的军队。
瞬间箭如林雨,血满城池。
北藤狂大怒,眼看着?br />
船说